翁儿乍一被放开,就“呜呜嘤嘤”的哭着扑到了成德的怀里。成德蹙了蹙眉毛,到底也没推开她。
“成德哥哥!呜呜呜,族长大人在送我过来的时候,你答应了族长要待我像明珠一样,可是这会儿我被人欺负,你怎么不帮我呢呜呜呜呜……”
符长宁倒是一直都一言不发。成德听翁儿提起了科克加尔勒部落的族长,心中不悦,但是还是耐着心思哄了两句。这会儿成德抬眼看了看不发一言的符长宁,倒是有些好笑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说着,就扶着翁儿的肩膀将人离了开来,他环着手坐到了主座,看着几个人。
翁儿哭的眼如烂桃,指着符长宁就哭说道,“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闯进了中宫,气倒了姑姑,又捉拿了我,非要诬陷我克扣她的份例,还要找成德哥哥你评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呢?”
符长宁听着翁儿这一番是非颠倒的话,也不说什么,抱胸站在那里,就似笑非笑的模样。
成德听了,只觉得头痛难当,“慢着,一事一事说。什么克扣份例?翁儿,可有此事?”
“自然是没有的!”翁儿一挺胸,理直气壮的说道,“没听说过我一个昭仪,想要吃一些蜜瓜还要听从别人指挥和吩咐的!”
提起“蜜瓜”,成德起初还不懂,但是看着符长宁的脸色,也便反应过来了,就知道这事儿是因为什么了。他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半晌,又问符长宁,“安宁你说呢?”
“我说?”符长宁这会儿已经轻车熟路的捡了个座位坐下来了,她斜着眼睛去瞧成德,“我说什么?你不是有了定论?”
成德忍着气,好声好气的,“你为何要去中宫吵闹呢?”
“她方才不是说了么……”符长宁拿下巴去点了点翁儿,“她吃了我的蜜瓜,我能饶她?”又是笑,轻蔑道,“一把骨头都比我的蜜瓜轻贱,还敢与我争抢,真是不知好歹。”
“你!”翁儿被她骂得气得不行,就要扑上来厮打。然而不说婵衣立时就护了过来,那边儿一直蓄势待发的“屋安纳”也不是什么善茬儿,直接就出手将人给拧住了。翁儿在那边“哇哇”挣扎乱踢打,“赛猪!你这个赛猪!”
“好了!”成德又忍不住大喝一声,“翁儿!你闭嘴!屋安纳,放开翁儿!”
符长宁看着成德模样,似也是觉得他有些不容易一般,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不想为难你。奈何昭仪太过无礼。先是口出狂言,竟说中宫是她的地方,我就没见过如此僭越的女子。又是对我辱骂不休,呵呵,我受她的气,给她的脸?”符长宁无不讥讽的看着成德笑道,“我与你说,今日是我在这里,与你分说这些事情。他日我再不与你说,你我二人的境地,就是今非昔比的了……”这一番话说得含沙射影,似乎是影射着两人境地不同,也似乎影射着大重国与建蒙国的境地,一时之间,竟听得成德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翁儿自然听不懂这个,她只当符长宁是在威胁成德,于是洋洋得意的对成德说道,“成德哥哥!你看这个女人,事到如今她还敢……”
“你闭嘴!”成德怒喝一声,止住了翁儿的话。
翁儿没想到成德会突然发脾气,怔怔的看着成德,就尖声说道,“成德哥哥吼我做什么!?”
成德黝黑的一双眼睛夹风带雨的朝翁儿看了过去,也不知怎么的,翁儿只觉得周身一冷,竟是比听到成德吼她还觉得可怕。一时之间,竟是再也不敢出声儿了。
“安宁,这事是翁儿做的不对。你若想食蜜瓜,我再找人去寻便是了。别气坏了身子。”成德叹了一口气,也不去明知故问缘由了,只这么说道。
翁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符长宁冷哼一声,说道,“我恐怕已经生了气。”
人都觉得,成德最后一句“别气坏了身子”不过是客气之言,偏符长宁这么接了一句,倒是叫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成德苦笑问道,“那你还当要如何?”
“不如何。”
符长宁起了身,看着瞪着眼睛看她的翁儿,冷笑道,“任是谁都能欺辱到我头上来么?今日中宫昭仪这般失仪,我却也无法自处。左右这些都是你的家事,我无权干涉,只想我日后的吃穿用度,凭我自己殿里头的人掌控就是。再不然,你放我回去也还罢了……”
最后一句话,给成德说得面色一变,“安宁!”
“如何?”符长宁寻衅一般瞧着成德。
成德舒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说道,“昭仪御前失仪,克扣份例,出言不逊,责令今日起搬出中宫,闭门思过!”
“成德哥哥!”
翁儿惊叫一声。成德却不看她,摆了摆手,就叫人将翁儿带了下去。
符长宁站在原地看了半日,也觉得无趣,挥挥手,也不说一声,便跟着下去了。
成德坐在上头瞧着符长宁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女人的心冷硬如铁,一时之间只给他恨得牙根儿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