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长宁又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她不喜欢跳舞,尤其是不喜欢跳这种一看起来就没情调的舞蹈,既然如此,她就不会勉强自己去做这些事。可符长宁也是一个知道体贴下属的人。她将茶盏放回桌上,用很轻松的语气随口就说出来一句,“你们想跳就去跳吧,不用管我。”
淹留立马跳了起来,他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场上除了符长宁之外的其它四位女性——
婵衣正在专心致志地替符长宁续上煎茶。这是一个精细活儿,容不得半点的分心和疏忽,哪怕是一个姜丝儿放多了,符长宁都会喝出来并就此表示不满,因此婵衣好像没听到般的直接错过了淹留的目光。
子衿和子佩倒是有些跃跃欲试,可是婵衣的一个眼风扫过,她们就立即偃旗息鼓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地喝白水了。婵衣*丫头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在建蒙国的时候罄书她们几是一个例子,在大重国的时候子衿子佩这两个人又是一个例子了。别看子衿子佩如今口里还是一句一个安宁姑娘,其实心里头早就把自己当成关雎殿的人了,是抱着以符长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法在伺候的,安宁姑娘不去,她们自然也是不能去的。
塔纱就更不用说了,当初叫她跟符长宁同桌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子衿子佩千劝万劝的才把她劝下来的。塔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身为一个阿瓦昂能够遇上像符长宁这样的一个主子是她的福气和幸运,平日里处处,哪还会在这样大好的日子里越俎代庖抢了符长宁的风头呢?
于是淹留这一圈看下来,竟是没一人愿意起身与他共舞一曲的,他尽管一根筋,也知道这几个人算是被符长宁收拢出师了,符长宁不动,没人会动。可是淹留也自知他没办法说服符长宁起来动一动的,既然没人动,那就只好他静了。
淹留愁眉苦脸坐下来的模样自然一分不差地被符长宁看见了,她也不会去安慰淹留,而是刻意地要引他转移注意力,“淹留,反正这漫漫长夜时间还早呢,你不如跟我讲讲三大部落的故事吧。”
符长宁心里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想想她来大重国也有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人倒是认识不少,可对大重国的历史还一无所知,尤其是这几个部落之间的弯弯绕绕,她在击鞠比赛开展的期间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复杂程度绝不下于建蒙的贵族之争。
淹留是被成德指派来符长宁身边的,这样的日子里他自然不可能离开符长宁,而且成德给淹留下的指令就是一切都听从符长宁的话,如今符长宁只是让他讲一讲那些历史,这等小事淹留哪有不应允的。
可是淹留的叙事方式就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了。
“大重国的三大部落啊,大家都知道,分别就是科克加尔勒部落、桥日坦巴依部落和我所在的沙尔卓玛特部落了,这三个部落是从我们大重国人出现在草原上的时候就已经有的部落,可谓是历史最古老,部落人数也最多的三个部落了。科克加尔勒部落的现任族长是……”
符长宁跟婵衣都冷着脸听着没说话,反而是子衿先噗嗤一声笑出来,“淹留,你说的这些事草原上怕是三岁小儿都知道吧,安宁姑娘是叫你讲故事,不是叫你背历史呀。”
淹留挠挠头,也知道自己说的实在是太枯燥无味,可是看符长宁没有叫他中止的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好吧,我换个方向说一说。”
符长宁略一点头示意,就听见淹留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在空气里小范围地传播着。
“其实过去草原上并不是只有这三个大部落,而是四个部落,消失的第四个部落就是克什米伽尔部落。据说在先祖克烈还在位的时候,克什米伽尔部落是远超科克加尔勒部落是当时的第一大部落,克什米伽尔部落族长的妹妹,就是克烈汗王惟一的大妃娜木措。”
符长宁对淹留这句‘惟一的大妃’并不以为意,因为她不相信素来楚王好颜色的男人会甘心放弃三宫六院只要一人,想必这个大妃又是跟宝和一样是称呼上的差异罢了。
反而是子佩眼睛一下子亮了,“娜木措大妃,是不是那个容貌丑陋却让当时的汗王一见倾心的那个娜木措大妃?”
淹留点点头,“不错,娜木措大妃尽管容颜受损,可是性格温柔善良,具有一颗最广阔的包容之心,传说她能滴泪成珠,素手停蝶,被当时的人们奉为神女。汗王克烈向克什米伽尔部落求娶娜木措大妃后,甚至为她驱散所有的妃嫔,其中就包括当时科克加尔勒部落的一位公主。”
符长宁虽然对这样一听就是夸大事实的传说嗤之以鼻,可是她还是认真地听着,因为她有预感,接下来的故事,一定有她需要的东西。
“过去大重国的领土还不像现在这样广阔,我们的克烈汗王每日的生活都是在想着如何为大重国扩张领土。说来奇怪,自从克烈汗王纳娶了娜木措大妃后,在他接下来的每一场战役中都赢得十分顺利,彷佛上苍保佑大重国一样,短短几年时间,大重国的领土就扩张了几倍,娜木措的声望也到了极致,连带着克什米伽尔部落都与有荣焉。”
符长宁不由皱皱眉头,“盛极必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