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恨不相逢未嫁时(三)(1 / 2)

“朕怎么了?……你便是瞧我不如年轻男子那般俊美鲜嫩了吧?是嫌弃我了吧?我什么语气你都觉得我有问题了吧?”

符长宁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模样,颇为诧异的问了一句,“这话从何说起?”

先是觉得诧异,接着想起来福禄禧方才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又思及福禄禧说的那句“娘娘方才不是去卿华门了吧?”,心里头就有了影儿,还颇觉得不可思议,真也是觉得沈从景好生幼稚,于是眼皮子都不抬的淡淡说道,“你近两年倒是的确一日不如一日了……”咂了咂舌,“本宫向来喜欢颜色好的男子女子,你这样儿的,倒是叫本宫觉得……”

“符长宁!”沈从景鼻子都快气歪了,转过脸怒气冲冲的打断了符长宁的话,紧紧抿着朱红的小嘴儿,就连额头上的那粒俏丽的朱砂都显得分外的殷红,“你、你这个……你!”半天说不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符长宁看着他那小模样儿,只觉得憋得肚子都疼了,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给人笑的脸都绿了,末了还伸出手就要去摸人家尖尖的下巴,调笑,“陛下何故这般生气?怎么不听人把话讲完呢?陛下这模样儿的,才让本宫觉着那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啊!——”

“……”沈从景憋憋屈屈的,还是觉得不是很开心。

符长宁打眼一扫,侍女们早就颇有眼力劲儿的关门退了出去,于是符长宁胆子也大了起来,绕过几子走到沈从景那边儿,就弯下腰凑到人的脸蛋儿旁,笑吟吟的轻声说道,“醋了吗,淳郎?”

那一声“淳郎”,真是打从心尖尖儿上面发出来的声音,既柔且媚,软的都快滴出水儿来了,听得人身上直酥麻。沈从景是个人,自然也不例外。他瞧着符长宁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又听着这么一个声音在自己耳旁呵气如兰,于是颇为颓败的舒了一口气,握住人家小手儿,但是语气却仍是不大开心的说道,“我都听人说,你见着了我的銮仪卫?怎么样?”酸溜溜的,“样貌可好?”

“咦,是见着了,我本是去藏书阁呢,碰巧儿了……”符长宁瞧着沈从景那样儿,忍住笑,蹲下身,伏在沈从景的膝头,“淳郎的銮仪卫是样貌果然好,却也不若淳郎好。”抬起头,笑吟吟的,“你怎的对自己的样貌半分信心也无?”又瞧一瞧沈从景渐渐转喜的眼,慢悠悠的,“像我这般爱人好颜色的女子,能这么喜欢哄着你,可不真就是因为你颜色比别人都好的吗?”

沈从景听了这句话,觉得自己又要被气死了,“那日后我若变作鹤发鸡皮的老翁呢?”

“色衰,则——”

“你敢!”

符长宁“哈哈”大笑,又去回握住沈从景的手,摸着他指侧因常年练字而生出的薄茧,笑眯眯说道,“你怎么这般凶呢?你这么凶,我哪里敢欢喜别的美男子?”

说着,沈从景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他哀叹了一口气,把符长宁拉起来环抱住,颇为挫败的说道,“符长宁,我其实并不是这般阴晴不定的醋坛的……”

“我知道我知道,陛下向来英勇无匹、果断非常。”

“啊……”

符长宁又大笑了起来。

五月初就是端阳节了,这是个好节日,符长宁也喜欢操办这个,于是嘱咐内务府,要好生准备今年的端阳节。

如日中天的皇后娘娘吩咐要做什么,内务府自然是半分不敢怠慢的,于是早就从二月份刚出了正月就开始着手准备起了端阳节的事情。这会儿到了四月末,太液池那边儿也早就备好了船,等着各宫贵人们到日临赏了——宫里头虽不能“龙舟竞渡”,但游个湖却也是可以的。

虽说太液池水里冤魂无数,只是这后宫之中、偌大的皇宫里头,又哪里不是满布冤屈的呢?只有皑皑白骨累积成的琉璃瓦和青砖,才能够让这皇宫更加显得煊赫动人。

符长宁早早儿的就将宫室布置一新了,因受了皇后娘娘的感染,故而其他宫殿的妃嫔们便也对这年端阳节感到期待了,也纷纷将自己的宫室布置好,每日定省,阖宫的妃嫔们便是聚在一块儿说这个。

这年端阳,符长宁安排了好些节目,出了游湖以外,符长宁还将她蓄养的擅长讴歌的歌女唤了出来,叫歌女唱歌给人听。歌女许久不曾被召见,苦无得幸的机会,这会儿听闻皇后在端阳节要召她们唱歌,无一不是苦下功夫,就等着在端阳节那日一鸣惊人了。

而其他的,譬如赏花儿看月,也都不是什么新奇活动了,只是端阳节这一天给安排的极满,竟是从一大早晨祭祀开始,到了辰时以后摆宴,一直欢歌至月上柳梢头的时候。

符长宁新裁剪了许多衣裳,其中她最喜欢那身间色裙。间色裙极费料子,一个裙子就要裁剪开好几匹不同颜色的料子来做。而皇后做剩下的,自然也不会给别人去做些别的东西了,倒是都就这么浪费了。符长宁一向奢侈,但却也不至于奢侈的天怒人怨。像是做间色裙这种事情,凑齐几匹难得的好料子来做,符长宁也不过就是一年做个两三条罢了。

端阳节那日,她于是就穿了那条间色裙,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