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白白嫩嫩的精致小姑娘,符长宁也是实在拿她没有法子。
符长宁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苹果脸,心里无不感叹的想,这么好玩儿的小姑娘,怎么还会有人不喜欢呢?符长宁心里头不是不替琼嫔感觉到惋惜和难过的。
只惋惜归惋惜,难过归难过,符长宁这会儿的心思,还是在琼嫔之女夭折这件事儿上。她回了凤鸣宫,便叫暗卫去探查了此事。
而这会儿,那个在当初选秀上被人夸做“衣饰精美,布料时新”的江宁织造府正的女儿,容美人容琇,这会儿正跪在菀嫔的殿里,沉默不语。
菀嫔恨得直拿手去捶打座椅的扶手,她指着容美人,说道,“你怎么有这般大的胆子?嗯?”
容美人不言语。
菀嫔觉得语声过高了,于是沉了一口气,将声音降低了下来,眯起眼睛,压抑着声音咬牙说道,“因何此时不说话了?你莫不是以为你拒不供认,我便信你无误了?”
容美人依旧不声不响。
菀嫔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
她看着大殿四周被紧紧关闭遮掩的门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半晌,才恢复了镇定,重新看着容美人,压低声音冷硬问道,“你因何要毒害琼嫔之女?”
“毒害琼嫔之女”,这六个字若是放在当下后宫里头的任何一处,恐怕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但只是现在,菀嫔这般冷着声音强抑怒火儿的问着容美人,容美人却好似非常镇定和不在意一般,抬起头,看着菀嫔,淡淡说道,“妾之意,不在琼嫔女。”说着,竟朝着菀嫔微微一笑,她接着问道,“难道,娘娘便想瞧着琼嫔**坐大,再生下个女儿来与大家分宠吗?”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菀嫔登时只觉得胸口憋了一口邪火,就要给她憋死过去了。菀嫔瞪着眼睛看容美人,她伸手指着容美人,指了半晌,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当真是……”似是冷静下来了,菀嫔微微冷笑,接着说道,“人不可貌相啊!——”说着,就眯起一双凤眼,去上下打量起了容美人。
容美人摇摇头,遂低下了头,淡声说道,“妾只不愿人继续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她这样一番话说出来,菀嫔却不解的问道,“那因何选了琼嫔?”
容美人淡淡笑了一句,“妾不是早说过了?妾的意思,且不在琼嫔。妾只想报那截断之仇罢了……”
截断之仇?
什么仇?
菀嫔眯起眼睛细细想了一想,然后电光火石之间,似是有什么想法在菀嫔脑海中一闪而过了,接着,菀嫔便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容美人,“你……”
容美人见她想起来了,于是微微一笑,说道,“菀嫔娘娘好记性,不错,妾要报复的,正是那次妾初次侍寝遭逢的羞辱之仇。”
这话说的,也就只有菀嫔这种记忆力确实好、脑子确实好的人,才能听得明白了。
不错,容美人说得不是别的事儿,她说得,正是当初她第一次被皇帝召入承恩殿侍寝,半路却被得宠的乐美人截断抢先的事情了。那件事情以后,后宫之人真是嘲笑了容美人许久。
菀嫔看着殿下跪着的看起来温温弱弱的容美人,一时之间只觉得脊背发寒。她蹙眉问着容美人,“你从很早就开始策划此事了?”
容美人摇摇头,说道,“此前一直不曾知晓该用何法子,只琼嫔一诞下公主,我便知晓,机会来了……”
菀嫔摇头说道,“你这样是有损阴德的。”
容美人看着菀嫔,眼里带了些讥讽,笑着反问道,“若是现在都活不好,又如何有心思去管死了以后的事情呢?”
菀嫔倒也不再与她争辩。只问说,“你将如何要给乐氏拉下水?”
容美人定定看着菀嫔,“娘娘这是认可了妾的行事吗?”
菀嫔似笑非笑的说道,“若我不认,你又可会就此收手?”
看着容美人定然不动的模样,菀嫔叹道,“我并非一味痴愚之人,你的心思我懂,当初若是换了谁,大抵也是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气。偏你心思重,但这事说起来也是因果报应,乐氏咎由自取。只你不该牵连别人……”
容美人摇头说道,“琼嫔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必谁少。”
菀嫔不再看她。反倒是低下头,看着手上镂刻错近的护甲,淡淡说道,“既你与我坦诚相告,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事若有把握行的半分没有疏漏,那边依你的继续行事。但若被人逮着与人发现了……”面上泛起了一丝冷笑,“帔香殿,自然也是保你不住的。”
容美人微微笑道,“这是自然。”
又是垂下眼睫,柔顺的说道,“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息’,妾愿栖息娘娘这棵大树之下,娘娘又是否愿意庇佑妾一程呢?”
菀嫔却摇摇头,“这话,你早在来帔香殿之时,便与我说过了……”
容美人笑说道,“这话,如今也仍旧是作数的。”
菀嫔凝神看着容美人,半晌,方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两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