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黎婕妤的话,坐在上头孟明珠“哼”了一声。
符长宁看向了孟明珠,“孟婕妤似是有话要说?”
孟明珠在符长宁面前,究竟是不敢太过张扬,她起了身,福了一下儿,说道,“回娘娘,妾只知道,做的亏心事,就怕鬼敲门,有些人以为这事儿能瞒一辈子,但是这世上哪里又有包得住火的纸、透不过风的墙呢?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符长宁听了,凝神看着孟明珠半晌,这才蹙着眉头,叹道,“孟婕妤口中所言的有冤之人,到底是谁?”
孟明珠看向了宜嫔,宜嫔面色微微一变,却看向了白剪。
只见白剪半分神色不动,低垂着头,似是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就那么静静地待在那里,不声不响的。
宜嫔看了,却只皱起眉头。
孟明珠笑了一声儿,对着符长宁娇声娇气的说道,“娘娘不若问问,白常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呢?”说着,面色一变,笑容里带上些冷,直剌剌的说道,“妾在当日听闻说抱夏殿里有人越过了宜嫔承了宠,还在想了好一阵儿,白常在究竟是什么天姿国色的人物,怎么竟能够引得陛下动心?现在看来,竟是妾轻狂了……”瞧了一眼宜嫔,继续说道,“妾说话便是直,若是引得哪位娘娘不愉,娘娘尽可治妾的罪。只是妾有些话,憋在胸腔子里,也是难受。难道皇后娘娘就不好奇,怎着近日宜嫔娘娘如此盛宠,前些时候,可不都是琼嫔娘娘颇得陛下心意的吗?”
这话说得意味又是不同。
宜嫔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眯起眼睛呵斥一声,“放肆!”
孟婕妤浑然不惧,微微笑道,“妾唐突了……”
符长宁看着她,半晌,才问了一句,“白剪,有话要说?”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宜嫔的面色就已经相当不好了,却只见白剪趋步上前,跪倒在地,摇摇头,说道,“多谢娘娘挂念,妾并无事要说。”
“哦?”符长宁挑了挑眉,眯起眼睛看过去,“当真无事?”
一旁的宜嫔也眯起了眼睛。
白剪抬起头看了一眼宜嫔,见宜嫔朝她笑了笑,白剪似是极惊慌似的,忙又低下了头,对符长宁说道,“妾无话可说!”
孟婕妤阴阳怪调的说道,“有人在那里瞧着,谁人敢说出实情?”
宜嫔一而再再而三被孟婕妤冒犯,这时候也有些恼火了。她看着孟婕妤,低声威胁道,“孟婕妤,说话之前,万望慎言才是。”
宜嫔的目光很冷,哪怕是现在外头阳光正好,漫漫的透过菱窗挥洒进来,却也并没有给宜嫔的双目沾染上了半分温暖。孟婕妤看着这样的宜嫔,脊背后头的寒意渐渐升起。但是她压下心头不适,强笑道,“娘娘此话何意?”
宜嫔淡淡说道,“我说什么,你心里头清楚明白得很。你这话在影射谁,别人也都看得清楚明白得很。”
孟婕妤被宜嫔那么一看,实在是觉得宜嫔那双黝黑的瞳仁就仿佛有魔力一般,看了就觉得漆黑渗人。她咬了唇,有些慌乱,但仍旧强自镇定,语气很直硬的说道,“娘娘既然问心无愧,何不敢叫白常在坦言相告呢?”
宜嫔笑了一声儿,反问她,“我有什么事情能叫你抓住把柄?”言语之间无不讥讽。
孟婕妤被这讥讽之意刺的一痛,她索性看着白常在,对符长宁冷笑道,“皇后娘娘就不怀疑,陛下如此英明神武,怎会看上白常在这样一个身份卑微、容貌不佳的贱婢?”
被称作是“身份卑微”、“容貌不佳”的“贱婢”的白剪,听闻了这话,身子细不可见的抖了一抖,垂在身子两侧的手紧握成全,旋即松开,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符长宁微微一眯眼,“孟婕妤,这是有事情知道了?”
孟婕妤摇摇头,凉笑道,“端看娘娘肯不肯审问了……”
符长宁淡淡笑道,“动用私刑乃是有违礼法宫规的。”
孟婕妤诡笑道,“那若是妾说,这个白常在,是罪有应得的呢?”
此言既出,殿中哗然。
孟婕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瞧着周遭人都变了脸色,于是得意一笑,对符长宁说道,“还请娘娘允许妾拿出罪证。”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宜嫔。
宜嫔皱着眉头,细细的想了一想,本还是坦然无惧的面色,突然就变得血色尽退。
她惊诧的看着白剪,又抬起头看了看孟婕妤,只觉得不可思议一般,“皇后娘娘——”
“准。”符长宁已经淡淡的点了点头,吐出一字来。
孟婕妤挥手叫浣云上前一步,就看浣云手里头捧着一个香囊,孟婕妤拿了过来,双手递了过去,“这是那日妾在抱夏殿洒扫之人的手中,要下来的香灰。”
符长宁抬一抬下巴,叫妱衣接了过来,然后也不打开去看,只问说,“你要抱夏殿的香灰做什么?”
孟婕妤微微一笑,“娘娘出身世家,强识博闻,妾斗胆,娘娘不妨打开闻一闻,看看那香灰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