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惊慌?!”符长宁沉声问道。
磬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瞧了瞧旁边二人脸色,见她们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才咽了口唾液,回道,“回娘娘,采薇殿那边,采薇殿那边死人了!”
“啪——”话一说完,旁边就传来了瓷盏落地的声音。
符长宁淡淡瞧了过去。见谢美人虽是打碎了瓷盏,丫头都在她脚底下收拾着,她面色倒也不变,起了身就告罪道,“妾失仪——”端的是同曹婕妤在宓妃那儿的话语一模一样。
符长宁淡淡收回目光。她将手里方拿着的绣样放在一旁,淡淡问了一句,“谁死了?”
磬书这个时候可真是佩服自家娘娘得紧。都死了人,还能这么镇定自若——连带着她,也复又镇定了下来。磬书深吸一口气,说道,“是今年新入的,金玉玲,金美人。”
符长宁蹙着眉,细细想了想,点头说道,“怎么死的?尸身在何处?”
磬书摇头道,“说是失足落了水,在不归湖里头淹死的。尸身——”想起什么似的,身子抖了一下,“采薇殿那头还在打捞。”
符长宁“哦”了一声,“失足落水?”似乎隐隐约约的笑了一下儿,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注意采薇殿那边的消息。”
“是。”磬书应声而退。
见磬书下去了,一旁的全婕妤才蹙着眉,斟酌着词句开口问道,“金美人……可是澧县通判家的那位?”
这话问的是与金美人一拨儿来的谢美人。
谢美人点点头,因方才失手打碎了茶盏,这会儿说话,就不免带了些忐忑,“是呢。”
符长宁问道,“你们熟识?”
谢美人摇摇头,回道,“回娘娘,妾与金美人并不熟识,仅点头之交罢了……”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妾倒是知道,金美人同琼美人,关系不错。”
“琼美人?”提起这个说起来都齿颊留香的一个“琼”字,符长宁便想起来了一个身姿绰约,眉黛如画的人,“哦”了一声,问道,“如何不错?”
谢美人笑了笑,说道,“倒尽也不能说是不错。金美人似很……唔,似很巴结琼美人,但反倒是琼美人,不大睬她就是了……”
这话一说,也就都明白了。
哦,金美人是看着人家琼美人生得美,料定人家日后必会得宠,想和人家搞好关系嘛。
如此说来,倒也不算太笨——起码比起一开始就想和人树敌的,是要强了那么一些。
符长宁点了点头。
全婕妤脸色凝重的说道,“这一入宫就死人,可非是什么好兆头——”
符长宁瞧了全婕妤一眼。
全婕妤自知失言,忙告了罪,“是妾失言了……”
符长宁摆摆手道,“你们各自回去吧,今儿这话,也是叙不成了……”
全婕妤和谢美人起了身,就又听符长宁语带警告的说道,“今儿在我这里闻说的,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你们心中全当有数的。”
“是。”全婕妤和谢美人又哪里是没个分寸的?这会儿符长宁敲打一句,也是随口那么一说,两人知晓,也都忙应了。
全婕妤和谢美人匆匆退下了。
她们两人刚出了凤鸣宫门口儿,对视一眼,还没待说什么,就见远处匆匆行来了一队人,待近些了,方能看得出来,是采薇殿宓妃的仪仗。
全婕妤和谢美人束手到一旁,规避行了礼。
宓妃坐在平肩舆上正蹙着眉头想事,冷不防听见嫔妃清脆动听的声音唱礼,皱了下眉就望过去,在看清人以后,也不说话,很是多看了人几眼,就匆匆过去了。
待宓妃仪仗匆忙行过以后,全婕妤和谢美人才起身,俱都是舒了一口气。全婕妤苦笑道,“不想今日反倒教你碰上这些事。”
谢美人摇摇头,也是叹,“怕要不太平了……”
却说这边宓妃匆匆来了凤鸣宫,就要被人领进去了,符长宁正还坐在方才的位置上没动,见人进来了,似笑非笑道,“宓妃是来告罪的吗?”
宓妃先行了礼,就说道,“请娘娘宽宥。”
符长宁摩挲着茶杯壁,没说话。
宓妃咬了咬牙,继续说道,“金美人的尸身,妾已经派人打捞上来了,不敢动,都放在不归湖旁边了。因怕太阳大,腐坏了,妾做主,叫人抬了些冰过去,现在尚还能入目。”
符长宁挑了挑眉,问道,“你宫里的人都齐了?”
“回娘娘,都让妾拘在正殿了……”
符长宁点了点头,起身笑道,“那便备辇采薇殿吧。”这话是对丫头说的。
“是。”婵衣她们应了。
待一行人到达采薇殿的时候,宓妃也没敢请符长宁去看金美人的死相的——她自己都是不去看的,嫌晦气。
这会儿符长宁过来了,直接给人请到了主殿来。
符长宁一进去,就看到坐在一旁沉默不声的的曹婕妤和琼美人。这会儿她们两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