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禧乍闻赏赐,赏赐的还是个大件儿,心中真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啊!但是一旁的“罪魁祸首”沈从景却似浑然没有注意到似的,摸着下巴还在回味些什么一样。半晌,才打了一个响指,愉快的吩咐道,“走,咱们摆驾凤鸣宫吧!”
于是一行人带着很特殊的心情,众星拱月的拥着皇帝沈从景,去了符长宁的凤鸣宫。
符长宁彼时正在摸着肚子,和福延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儿。
听说皇帝正往这头儿来了,符长宁冷笑一声,摆手说道,“只做未见。”她以为,沈从景是来问罪宜贵人之事的。
只是符长宁又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吗?她若是怕,就不会去做这件事了。婵衣她们几个人对视一眼,柔顺的应了一声“是”,就退下了。
她们也知道最近皇后心情很是不好,这个时候,可不能去触她的霉头,谁碰谁倒霉。
倒是福延,这时候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似是很想问母亲,“为什么阿爹要来,阿娘却说当做没见啊?”但是触及阿娘听了那通报以后愈发冷凝的脸色,福延聪明的将话语在舌头前面打了一个圈儿,又生生咽了回去。
符长宁兀自在那里生着闷气,并没注意自己儿子那一脸纠结的神色。
待过了一会儿,皇帝仪仗终于至到近前,宫人层叠通传了,伴随着高呼请安,沈从景面带春风的就这么踏了进来。符长宁正给福延讲“君子正德”,连眉毛梢儿都没匀给沈从景。
福延这边儿可看到了美貌又亲和的阿爹,终于能摆脱恶煞煞的阿娘了,喜得整张小脸儿一亮,连带着他额头上面的那颗朱砂都奕奕有神起来了。
“阿爹!”脆生生的一声呼唤,饱含了福延多少期待和喜悦啊。福延蹬着小腿儿就要下榻。好不容易蹦了下去,沈从景在那边儿都张开怀抱等着人扑入怀中了,但是福延突然感觉到脊背一凉,后面似有阴冷的目光缠绕入背,给福延吓了个一激灵,那欢快的小脚步就慢了下来。
待到了沈从景面前,已经是规规矩矩的一个揖礼了,“儿臣见过父皇,请父皇万安!”
沈从景颇为郁闷,蹲下神子挨着儿子小小的身子,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又以调戏良家妇女的姿势将人家的小脸蛋儿抬起来——唔,红润且秀致依旧,额间朱砂艳丽难当,大桃花眼也灵动漂亮,也没毛病啊?
沈从景一把将福延抱了起来,纳闷的悄声问道,“小团子,你怎么了?”
福延依旧感受到那背后那道恶意满满的目光,纵是被抱起来了,依然不敢放肆,严肃着小脸儿摇了摇头,挺拔着小小的脊背,说道,“回父皇,福延无事!”
“咦。”沈从景看着他这严肃老成的小模样,愈发觉得可爱极了,蹭到人家脸蛋儿旁边就连着亲了好几口,给福延痒得忍都忍不住的“咯咯”笑了起来。
“咳。福延,你该习字了……”——来自严肃的母后。
没错,符长宁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教福延描字了。婉娘一对比自家儿子六七岁才开始学习写字——她以前还觉得自家儿子天赋很好,这算是她们普通百姓开蒙较早的了——这么两厢一对比,啧啧,婉娘简直对自家儿子不忍直视了。
不过后来一想,干嘛要和小殿下比啊?小殿下龙章凤姿,能和他们那种凡人一样吗。这么一思量,婉娘心中又平衡了许多。
符长宁的话语十分有威力,这个时候沈从景和福延一听到她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笑闹,扭头就朝着符长宁颇为讨好的笑看过去。喝!符长宁这么一瞧,那么一大一小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里都带着可怜巴巴的神色。大的那个长的秾丽无俦,小的那个因有一点朱砂,更是生的跟女儿似的,楚楚可怜的也是艳丽无双得像是一朵牡丹花儿。看到这些个,符长宁就一阵子头疼。
“婉娘,给小殿下抱走。”符长宁狠心下达命令。
“是。”婉娘看到“福延小姑娘”那一脸可怜,也很不忍心,但是还是脚步不停、分毫不带犹豫的上前,给沈从景作礼,“陛下,请将小殿下交给奴婢。”——开什么玩笑,符长宁若泼起怒来,可比眼前这位陛下和小殿下可怕多了好么!
沈从景“噢”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将福延给他脖子搂得死紧的小胳膊扒了下来,决定既然要讨好符长宁,还是得舍弃儿子。于是可怜的福延被毫不留情的塞回给了婉娘。
福延眨巴着大眼睛,简直快要哭了。他人小,手都拿不住笔杆,因此写出来的字跟虫子爬一样,每走两步还得带上个小尾巴,被符长宁教训了许多回。但是后来他也掌握了特殊技巧,总算是将笔握住了,写的也不很纠结了。
婉娘将福延抱了下去,在后面心疼不已的哄着眼里带着一包泪的福延好久,这暂且不提。
却说福延被带了下去,沈从景就颇为讨好的凑到了符长宁身边儿,从怀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锦绣盒子,问道,“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符长宁也颇给面子的接了过来,也不猜,直接打开盒子一看——哦哟,里面是个鸽子蛋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