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变成这样,总之,还都怪他哥!
寿郡王狠狠地在心中给远在京都的亲哥皇帝添上了那么一笔。
却说这两人再次从陵南出发的时候,走的却不是洑水那条官路了。一队人还是浩浩汤汤的走,但因是小路,最后到达荣国境内的时候竟天才刚擦黑。
符长宁和沈从景打从一进荣国,就闻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这里距离洑水只有一境之隔,但行人行色匆匆,却与建蒙国再不相同。符长宁对于荣国的感情非常复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恨不恨荣国。
她想,她恨得是祁烈。但是荣国呢?这个地方是她这一辈子噩梦的开端,就在这里,她荣华尽毁,沦为阶下囚。到最后,还惨死宫中,再不复往日风华。可是,在这一世遇到沈从景之前,她都是觉得自己仍然喜欢着祁烈——就算是现在,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在见到祁烈以后到底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可是如果她不会到荣国来,又怎么能见到祁烈呢?
符长宁在这次踏上荣国这片“故土”之后,心情竟然是异样的复杂。
沈从景仔细看着符长宁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有些困惑。
半晌,他才小声问了一句,“阿宁?”
“嗯?”符长宁回头看沈从景。
“你以前来过荣国?”
“并没有啊!——”
“那你……”
符长宁神秘的笑了笑,悄
声说,“大概是梦中来过。”
沈从景抿了下唇,没说话。
符长宁在心中无不感叹的想,若是上一世也能像现在一样,而非不能善终,是不是这一世的她也不会存在,不会去扰乱历史的轨迹,不会去报复祁烈,建蒙国不能更加强盛,而荣国,最终还是会问鼎中原。
但是那不过是“如果”罢了。这一世,打从符长宁醒来开始,祁烈和他的荣国,就注定与符长宁不能共存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果罢了。
两个人在客栈中住了一宿,就启程继续深入荣国之腹,他们的目的地自然是荣国的权利之心——冷都府。
天岚国皇宫所在的地方,叫做平安城,建蒙国的皇宫所在叫做京都,这两个都至少是郡级以上的地方,占地辽阔,地势恢弘。而唯有荣国,他的皇宫所在地名为冷都府,按说该是个仅比县略大一些的地方罢了,但荣国的冷都府非但不小,且并不比天岚、建蒙逊色。只因当初荣国太祖皇帝开国之初,将根据地建立在了自己的家乡而已。而经过这么多年的扩地与建设,冷都府虽还叫做“府”,但却依然跃升到郡级以上的地方了。
沈从景和符长宁既已抵达了荣国,这里可不比建蒙,是容不得人半分疏漏的。两个人的行止重归于低调,那些带来的几十部曲,也让沈从景下令分散开来,缓慢跟上。
在别人的国家,尤其是在荣国这种和建蒙国关系一触即发的地方,是要有分寸和自知之明的。沈从景和符长宁在建蒙国再是什么皇太子和皇太子妃,在这里搞不好也依然为鱼为肉。
只是他们两个甘愿冒这个险。符长宁和沈从景所笃定的,就是祁烈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思去收拾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的荣国内乱不是没结束,而是仅仅是刚刚开始。
现在的荣国,在符长宁看来,很有几分像是上一世的建蒙国。街上的百姓再不是欢声笑语,行人都没有半分逗留的心思。也有同他们装扮相似脚步匆匆的商旅,只交换了货物银钱,就匆忙的出了荣国之境。可想而知,并不遥远的冷都府现在内部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符长宁和沈从景并不留恋边境,反倒是快马加鞭的就行往冷都府。看荣国现在的样子,可能离皇帝驾崩真是不大远了。
七日之后,两人抵达冷都府。
冷都府不愧是荣国都城,起码在其他地方都人心惶惶的现在,冷都府依旧歌舞升平,灯火依旧。他们抵达冷都府的当日夜里,还看到了四处放着烟花的庙会——那日正好是荣国的“启元节”。光是看这里,是看不出荣国内部有半分毛病的。反倒是据离权力中心越远的地方,气氛才越接近事情的真相。在冷都府和近边城镇,百姓的心思和情绪都被官府安抚的太好了,所有人都沉浸在一副自己国家仍然繁华依旧的假象里。
他们不知道皇帝已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了吗?
符长宁逛庙会的时候,对这件事还是很疑惑。但沈从景用胳膊轻轻碰了碰符长宁,示意她朝前瞧去——那里竖了一块长生碑,许多百姓都在前面跪拜祈福,口中念念有词。后来二人听得仔细了,才发现,这长生碑竟是立给荣国皇帝祁远的。
看样子,冷都府的百姓们竟是知道荣国皇帝身体不行的事儿了?那他们怎么……半分都不着急?
符长宁颇觉神奇的看向沈从景。却见沈从景凝眉正在思忖些什么,并没看她。
沈从景其实是在想,这场荣国内乱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若说曹演功败垂成,那现在冷都府的局势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但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