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长宁冻的打哆嗦的时候,就听见婵衣娉衣几个,脚步匆乱气喘吁吁的从远处抱着衣服追过来,“公主、公主等等奴婢——”
呼,关键时候,还是她们顶用啊。符长宁恨恨的踢了一脚雪。
待捧着衣服的几个丫头小跑到近前,给符长宁披上了,才敢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句,“公主,咱们回吗?”
“回什么回!”符长宁疾言厉色,“半分没个眼力劲儿,我刚出来就问我回不回去,真个蠢笨如斯!”
问话的妱衣被骂的一脸委屈。
符长宁沉沉呼出一口浊气。
她觉得冲口而出的恶气,一直盘根在心头萦绕不去,就算是朝着沈从景说出那么多诛心的话,她仍觉得不痛快。这是怎么了呢?
符长宁看着太液池结冰的水,觉得眼眶发酸,几欲落泪。
她这会儿就有点儿后悔了。她总是这样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吧。
符长宁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
但是她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不知为什么,平日里还是很能忍的一个人,却总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是这样。
符长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还希望,这个并不太平的年,赶快过去吧。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符长宁的祈祷,也许是真的觉得这个年真是过得太过坎坷了,剩下的几个月里,还真就是平平静静的,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符长宁在那日冲口而出的气话之后,也再没见到过沈从景。听说是一日比一日忙,没空过来。
符长宁低眉耷眼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年过得颇没滋味,就算是守岁的那一夜,皇后邀她去正和殿同他们一起过,也让符长宁拒绝了。
符长宁觉得很没意思。
守完了岁,这个并不太平的年总算是过去了。礼部也开始正式拟稿,准备几日后的册封大典。
册立太子的大典是有例可循的,所以这些事情准备的非常轻松。册立的时间拟在元月初五,钦天监卜出来说,这是个万中挑一的好日子。
皇帝很开心,大笔一挥,将日子定在了此时。
这个时候,年味还没有散尽,各家各户的纸窗上还黏着大大小小的红贴纸窗花,窗子外头还飘摇着大红灯笼,连街道上都是皇帝给拨派下来的灯笼。
这样一看上去,竟像是举国在为册立太子而欢腾鼓舞一样。
册立太子的那一天,符长宁起得非常早。这一日虽没她什么事,但她被允许远远地观礼。符长宁上一次观看册立太子的大典,还是在她三岁的时候,被乳母牵着手,坐在她母后的身边。三岁的孩子能记起什么来?因对大典的一切事情,符长宁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
但是这一次不同。
头一日,皇帝派去祭祖的人已经顺利归来了。皇帝虽有人代替去祭祖,但是仍旧是要在宫中的牌位前烧香进祝。
第二日清早,皇帝先派去了使臣——太傅徐淮山,宰辅赵春晖为正使,礼部尚书王贞明、兵部尚书李振为副使,一队人马迤逦到达了承乾宫。这几人是负责将皇帝所授的宝印、玉册以及御杖放置于御缎所铺的石案长桌上。然后另一边,沈从景加冠加冕,授衣带袍,由钦天监主簿的指引下,同皇帝一起祭天。
待进行了三跪九拜的祭天之后,沈从景再去往承乾宫,跪与案几之下,由太傅徐淮山及宰辅李春晖授以玉册,由户部尚书王贞明、刑部尚书李振授以宝印。待授宝印宝册毕,面朝正东方,行沈从景三跪九叩的谢恩礼,正副二使随之向沈从景再行礼。随后再由东宫内监手捧宝印宝册,行至皇帝之处复命。
最后,由四使将御杖送到皇帝宫中,报之册立典礼完成。
这就是册立皇太子一天的行程了。
这一天下来,别说是沈从景和皇帝了,就连徐淮山在宴席散了以后,一见着符长宁,都咬牙切齿的喊着老腰疼。符长宁笑嘻嘻的拍了拍徐淮山的背,亲切的说,“太傅大人呀,没想到您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大装一整日跑来跑去的,还是活蹦乱跳的欺负小辈啊。真是老当益壮!”符长宁朝他竖起大拇指。
然后徐淮山一巴掌拍过来,符长宁灵活一闪,然后看着徐淮山扭曲的表情,带着几个丫头就笑意微微十分端庄的离去了。
这算是,正式的昭告天下了。
这些时候,其实符长宁也没闲着,因为她正在筹备封妃大典——没错,就是太子刚刚册立完毕以后,就要进行封妃大典了。也不怪皇帝这么着急,因为天下动荡,他必须借此机会来安定人心。
封妃大典就定在二月十五的日子。
由于皇太子妃是别国公主,所以皇帝派遣使者至皇太子妃娘家的这一道环节,就略去了,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这些事,也因二人并非初婚,故此略去。
而且太子妃是在太子册立之前迎娶的,故而并不用行使那些繁沉冗杂的礼仪步骤。但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太子侧妃太子良娣跪迎太子妃入主东宫。
是而,皇帝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