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长宁不知道这一世的这好些变数,所以她自然是按照上一世的规矩来走的。她自打醒来之后,就着重于挑选陪嫁婢子,将上一世在她落破之时反水的那些丫鬟,通通都打发的远远儿的了。上一世她最后落魄之时,真是受够了这些惯会跟红顶白的丫鬟的罪了。
而能在这种情况下被符长宁看重喜欢,并且还带到荣国陪嫁的丫头,自然并非什么等闲之辈。单单就说符长宁被这山匪头子沈从景给劫持走了,其他人都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下定决心的符长宁直接就让沈从景就地将那群不知死活的给解决了。唯独这四个丫头,不愧是她选来做心腹的人,最初的慌乱之后,那就是跪在她们曾经的小姐妹的尸身身边,对着符长宁连连叩首,发誓效忠。
前话不提。只是这时候,符长宁并不像前一世那样,出行需得左拥右护,八个大丫头十六小婢鬟。她的排场在这里委实是已经缩水很多,符长宁自打来了这里,就这四个丫头,旁的也没多买人进来。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候,才是轮到娉衣都出来待客的。
但就算是落魄到沦为待客的丫头,那也是皇宫里面出来的大丫鬟,通身都是气派。这时候被一个毛丫头呼喝来去,娉衣却也不恼。就那么含着一丝半温不凉的笑,顶跟她那主子符长宁一个样儿。
“我家夫人知道姑娘规矩重,故也不敢就贸然让爷过来见姑娘,怕是唐突了您这么规矩的人儿。夫人呢,听闻姑娘礼貌,说是须得重妆来见呢。既这么着,姑娘便是稍等片刻又何妨呢?”娉衣说话的声音极好听,缎子似的,说出那话,可不见得多招人待见。
娉衣说完那话,当下,除了聂隐香带过来的,厅子里的几人均都喷笑了起来。
现下,给这厅子守门的,可不是什么一般家丁,而是沈从景怕符长宁吃亏而派过来的山贼部下。这些人本来就没什么规矩、放荡惯了,这时候听见娉衣姑娘不温不火规规矩矩的将人给骂了,当下就笑出了声儿。
“你!”聂隐香也听出娉衣做一个“规矩”,右一个“礼貌”,这不是什么好话了,当下甩手就起来指着她鼻尖儿骂,“好你个小贱蹄子,竟敢讽刺于我!你可知我是谁?哼,我管你什么夫人老爷的!快叫那郎君出来见我,不然,我叫我爹抄了你的家!”
正行到门口儿,举步要进去的符长宁听到这话,头都开始隐隐作痛了,这是哪儿来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啊?和长点脑子的人还有话可说,和这样的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啊!
符长宁也不是那惯于委屈自己的人。既然觉得不想和聂隐香说话,那就不要说了。于是抬起的脚收了回来,脚跟儿这么一转,人就袅袅婷婷的再次回了后堂。
“咦?”看到刚出去的符长宁就这么又回来了,正在喝她剩下的那一壶茶的沈从景“咦”了一声,好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他往外头探探头,“那人,走了?”
符长宁摇摇头,老实巴交儿的回答他,“没走。”
“那你这是……?”
“我觉得我完全治不了她啊,子息。”符长宁颇为苦恼道,“你没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话。她竟叫娉衣是小、小贱蹄子。啧啧。”符长宁很是不雅的咂了咂舌,捏着嗓子学着聂隐香那语气,娇里娇气的小声说道,“你可知我是谁?哼,我管你什么夫人老爷的!快叫那郎君出来见我,不然,我叫我爹抄了你的家!”
沈从景笑得快要溅泪了,“这没脑子的货是谁啊?你说你昨儿问出这货是谁了,是谁?到底是谁?”
符长宁呷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她啊?她是聂将军的宝贝闺女,国子监祭酒的亲妹妹呢。”
“噗!”沈从景一口老血没给喷出来。“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国子监聂祭酒的妹妹?”他骇然咂舌道,“平日里没见这两人有什么出阁举动,这没脑子不像是娘胎里带下来的啊?”
符长宁笑得眼儿弯弯道,“那我怎么知道。反正,这样人和她说不清话儿来,你叫你的部下们赶她走就是了……”
沈从景中肯的点点头,“好,就该这么干!”
于是,二人叫来刘大,就这么的,把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国子监祭酒的妹妹,给从家中撵了出去……
“阿弥陀佛。”看着犹自在沈府门前吵骂不休的聂大小姐,符长宁念了一句佛。
沈从景在旁边笑得快要背过气儿去了。
而那厢被赶出来的聂隐香,都快要气炸肺了。
真是没规矩的人家!若不是看在那家郎君生的好的份儿上,她才不会这么容忍那种粗鄙之人!竟、竟还敢给她赶出门外!真是太无礼了!
聂隐香想想那家的家仆那副嘴脸,觉得十分忍不得!越想越来气!
不行,我要告诉哥哥去!
想着,就满面怒容的找哥哥了。
聂家,看聂隐香就知道了,委实是个对礼仪不大注重的门庭。当然了这也和骠骑将军的夫人、聂隐香和聂衡的母亲早早去世有关。骠骑将军和将军夫人是少年夫妻,在将军未曾发达之前就结为了连理。所谓少年夫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