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再接触,之前说的要赶走那些可能会对沈从景造成危害之人,除了成功将方七汕这个毒瘤弄走,其他的也就成了一纸空话。正好趁着没什么事,去瞧瞧那些人也好。
符长宁是临时起意要过去的,身边倒是谁都没带。
就符长宁独身一人,一进演武场,就见着刘大带着一群人在那里整齐划一的操练——刘大就是当初说要符长宁和沈从景扮作夫妻的汉子。符长宁也没声张,就在一旁静悄悄的瞧着。
这群曾经当过山贼的人,武功不差,底子也不差,就是戾气太重。这样的人,真的会一心一意的臣服于人吗?
符长宁正在这里想着事,一个没留神,不知什么时候,演武场那边却已经吵嚷起来了。
“……什么东西呢!不过是抱好娘们儿大腿的货,也敢和爷在这里叫板!?”
“你说谁抱大腿?来来来,你小子过来咱们打一架,看看老子敢不敢和你叫板!”
“来啊!”
“打就打!”
“都吵什么吵!”刘大粗声粗气的一声暴喝,成功压住了两人马上就要燃爆的火苗。
“怎么回事?”符长宁凝神看了一会儿,眉头一皱,扬声就走了出去。
众人一见是她,这两人其中的一个还好,没吭声,另一个先挑事的却大声讥笑起来,“哟哟哟!救兵来的这么快?”说着,恶狠狠的瞪向另一人,“牛二,你以为这娘们儿来了,我就不敢揍你了吗?”
这人符长宁看着眼熟,仔细想想,哦,这人是当初和方七汕关系很好的人之一,他叫林勇。
这林勇满嘴粗话,符长宁紧蹙着眉头,也不想理他,扭头对着刘大,“刘大,这是怎么回事?”
刘大见了她,倒笑得十分憨实,“没事,就是兄弟们沟通沟通感情,没啥事!”说着,一边还狠剜了一眼林勇。
这次林勇倒是没吭什么声。
一旁的牛二涨红了脸,却也没说话。
都这样了,符长宁哪能看不出来,这群人都是好兄好弟,这是怕自己一句话捅给沈从景,这是防着她呢!
想明白了,符长宁就觉得十分没劲。她也不是非要收服这群人不可,没必要。一开始的下马威也只是为了迅速的在这群人中间立足,不露两手他们永远都会瞧不起她。但是现在,虽然没人当面说她什么了,但是背地里——就比如刚才,听那话,就知道是因为她在吵。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符长宁不想追究了,反正这群人再怎么起内讧,自己在他们眼中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外人”,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符长宁看着林勇冷笑一声,又瞧了瞧牛二,没说什么。她转身就走了,临走时,朝刘大送去意味深长的一眼,刘大回以老实的笑容。符长宁摇摇头,再不停留的出了演武场。
真是没劲极了。经过这么一起子事儿,给符长宁弄得也怪恶心。回去也憋闷,她所性叫人套了车,自己慢悠悠的坐在车里往皇宫那条道走。算算时间,沈从景也该回来了,她去迎迎他。
也是赶巧儿了,她的牛车刚到了西吾门那里,就见徐淮山背着手大踏步的从门里出来,远远地都能感受到这老爷子走路带风,吹胡子瞪眼的。这是……沈从景又惹着他了?今儿面圣,没怎么表现好?
符长宁倒是不担心沈从景表现的好不好,因为毕竟建蒙帝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好他都得担待着。
再探头一看,果然,沈从景就跟在徐淮山身后,惯常的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沈从景今儿个因着要入宫,可被徐淮山好好收拾了一番。这会儿,他黑发如瀑的在脑后束着,露出完完整整的光洁的一张俊脸,那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的模样,看人非要挑着眼尖儿,就像是要勾人魂魄似的。因穿戴的正式,那双宽阔的广袖几要垂在地上。加上他本就有些轻功,这会儿走路就跟乘风而来似的,衣袂临风恍似神君。
只是瞧他那满脸要死不活的那样儿,啧啧。符长宁收回目光,跳下了车辕。
徐淮山和沈从景都看见她了。
徐淮山没说什么,看见了符长宁,重重的“哼”了一声,黑着脸连招呼都没打就甩袖走了,坐上了本来是专门接他们的车。
沈从景倒是打从一见着她,就将菱唇一扬,笑得十分秀气好看,“阿宁是来接我的吗?”
符长宁莫名其妙的被徐淮山迁怒了,但是也习惯了,倒没说什么。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沈从景,笑眯眯道,“想不到你打扮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
沈从景也不恼,依旧笑吟吟的,将手往车框上面一扒,就上了车。
牛车又慢吞吞的行驶了起来。
符长宁翻手将茶盖掀开,斟倒了茶水,边慢慢喝,也不急着问话。
反倒是沈从景,这会儿见了符长宁,就只是盯着她脸笑。
符长宁“咦”了一声,好奇道,“你看我做什么?”
沈从景将两手往脑后一垫,头就躺了上去。不答反道,“今儿进宫,叫我瞧见宫里头的宜纯公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