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希施再次加速,飞快的向着东方逃离。
成默微笑了一下,“我说过了,逃跑解决不了问题。”
“老板除了逃跑我们还能做什么”
“我要去阻止他,相信我。”成默平静的说。
希施沉默了一会,才开始缓缓减速,这时他们已来到了船陆东侧边缘,在即将飞出船陆之时,成默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不甘心的鼓动翅膀,停在了一艘杂货船船头的桅杆之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成默挺动身体,从希施的怀中跳到了桅杆的望台上,在他们的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寂静,在他们的后方是天崩海裂的呼喊,而他们就是世界看不见的分割点。他转身看向了身后大卫洛克菲勒的方向,“我必须去,没有人能阻止他了,除了我。”
“可您的身体完成修复了吗”希施急切的说,“你这样去就是送死”
“不是还有圣袍吗”
希施压低了声音,“可您也不知道圣袍是不是和荆棘王冠有冲突”
成默澹定的回答,“现在到了必须赌一把的时候了。”他眺望着无可阻挡的大卫洛克菲勒说,“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够下注。”
“您这是在拿命赌”
“开始阿米迪欧有句话说的很好,想要击败现实,你就必须把自己的一切当做砝码压上天平,一次又一次,直到成功或者死亡。”
“对您来说这样有必要吗您已经是世界第二强的天选者了。我认为您逃过大卫洛克菲勒追杀的几率,比您现在去赌这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要大”
“德里达说真正自我的获得,旨在濒死时刻。海德格尔说人极少能在生存的顶尖处生活;问题是,也只有在这顶尖的一瞬,人的存在之光才耀眼地闪烁。福柯所说的则是超越的体验人的精神与肉身,从不是生而限定的,更不能被权力所规训;人要不断改写自我,就是要接近、突破生命的极限,甚至,不顾生死”成默凝视在虚空中不断向前的大卫洛克菲勒,以及他身后还在持续膨胀的“之墙”,以随意而轻松的口气说话,“其实这些话和阿米迪欧说的是一个意思,想要超越现实,必须要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些年,我能走到这个位置,凭借的从来不单单是努力、智慧和爱,还有能够豁出去一切的勇气,以及一些些运气。听上去这些都是些精确官方的标准答,没有错,这个世界是一场混沌不清的开卷考试,答桉抬头都能看得见,难的在于解题过程中的知行合一,一点一点的拼尽全力在现实的泥潭中拔脚、迈步、谨慎缓行。陷阱、迷雾、诱惑和死亡的考验无处不在,想要走到理想的终点,近乎赌博。这个世界没有坐享其成这种好事,如果有,那一定是有人为你付出了代价。”
希施咬紧了嘴唇,“老板,那也没必要在这一场必不可能赢的牌局里a。”
“希施,我们都清楚,想要彻底赢过对手,一定不是你手中握有大牌的时刻,而是对方同样握有大牌的时刻,这样的局面千载难逢和你的想法不一样,现在不仅是我唯一能赢的机会,还是我唯一能将大卫洛克菲勒推下神坛的机会。我输了,情况也不会更糟他要是输了,将万劫不复”成默冷冷的说,“而且我有不得不赌的理由。”
“什么理由”
“等下你就会知道了。”成默轻描澹写的说。
希施无奈叹气,“明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还是被你说服了。也许我就不该试图劝说你,而是该把你一棍子打晕,强行把你带走。”
成默看向了希施,耸了耸肩膀,“很可惜你做不到,我的本体就是载体。”
“唉”希施再次叹气,然后闭眼昂首深吸一口气,“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带着雅”
希施打断了成默,没好气的说道“您觉得老板娘会跟我走吗”
“会。”成默的眼中跳动着危险的光,“我会让大卫洛克菲勒生不如死,你和雅典娜所要做的就是潜伏下来,等待机会,在将来的某一刻,给大卫洛克菲勒致命一击。”
希施注视着成默无言良久,像千言万语全都堆砌在了起伏的胸腔之内,想要倾吐,却堵塞在喉咙。
海浪和杂货船也在跟着希施的胸腔起伏,此刻在他们前面一点的船只也都抬起了船头,连接构件在半空拉扯得哗哗作响。
成默再次将视线转向了大卫洛克菲勒,此时那金色巨像已凌空漫步到了船陆中线,靠向南侧半片残缺的船陆半浮于空,像是延伸向远处的山坡悬崖,在那高耸悬崖的尽头,是密密麻麻的杂物与巨轮,正向着仿佛宇宙之门的圆环飞去。倾斜的船陆将世界精准分割,一部分仍滞留在海面,另一部分随着隆起的船只渐渐离去。
他震动背后孱弱的光蛇,褪去的“瘟疫之主”再次缓慢的沿着他的躯壳生长,然而那些黑色的液态金属般的物质,在他的背后编织出两对羽翼,便停了下来,没有生出胸甲,也没有生出头盔,只在他的“暴君”腹部烙上了几缕火焰灼烧般的痕迹。百分之三十五的躯体修复程度,“瘟疫之主”并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