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小时看守我,但我依然借助家里的下水道逃出了那栋宅子,关于这次逃跑,有很多猜测,有人说我是出于爱国热情,也有人觉得我只是为了体面的死去,还有人觉得我是为了家族荣誉,以及更好的接班。但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我之所以走向战争,是因为只有尽可能的靠近死亡,才能激发出生命的内在动力,洗脱自己身上的不洁。我当过杂务兵,站哨,管探照灯,管过枪械库和车站,甚至还因为法语和德语流利,做了几个月的间谍。在这些经历中,我发现所谓的正义都是虚假的正义,每一个人类都是那么自私、虚伪、嫉妒、冷漠、凶残我为这样的人类不寒而栗。在神圣经典中,撒旦只需要一颗苹果就能诱惑亚当和夏娃堕落。而在现实世界里,人类不需要撒旦给与任何好处,就会为了不存在的苹果,拿起武器,冲向想象中的敌人,也许那个人是一个素味平生的陌生人,也许他是你的邻居,也许他曾经是你的朋友、甚至爱人和亲人,而做这一切,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诱惑、禁不起推敲的怨恨、自我保护的冲动又或者除掉异类的狂热。这样荒谬的场景在人类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
那太阳般狂暴的拳头被大卫洛克菲勒举了起来,四号堡垒变成了以天为盖,以海为座的礼堂舞台,直入云端的“之墙”则是那绚丽诡异的背景,拳头好似光芒四射的照明灯。
成默感觉大卫洛克菲勒正在表演于广袤山洞中举起火把的巨猿,而自己就是那个冒失闯入的可怜人类。
那发散着艳丽光晕的熔岩之拳,如泰山般压向成默的头颅,大卫洛克菲勒的雷霆般的怒号响彻寰宇,“我做这一切,是因为人类无药可救”
阴影和光同时覆盖了成默,深不见底的压力灌了下来,就像太平洋的海水都倾倒在他的头顶。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的小宇宙运转到了极致,长久的坚忍就为了这一刻的反击。他勐然张开了羽翼,三对如乌云般的羽翼卷起了浩大的暴风雪,这暴风雪形成了龙卷风围绕着他和大卫洛克菲勒快速旋转,飘着白雪的旋风勐烈吹打着高耸入云的“之墙”以及站在墙下第一神将,白雾四起,热腾腾的水蒸气瞬间笼罩了大半甲板,斑斓的垃圾墙被吹成了黑色的岩石,随即暴风雪向四周扩散,顿时整艘航母都像是进入了冰封的极地。
大卫洛克菲勒那太阳般的拳头在浩渺的暴风雪中忽明忽灭,但仍旧不可阻挡贯穿了成默的领域,压到了他的头顶。
成默也完全没有阻挡的意思,手中的“七罪宗”同样爆发出璀璨的光辉,如暴起的光柱直刺向大卫洛克菲勒那张狰狞的脸孔,他冷冷的说道“我也没有想要拯救人类,我只想要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他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打法,这是在拿生命和大卫洛克菲勒赌,赌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本体就是载体,赌对方就算猜到,也不愿意用神将之躯和他这个普通天选者来交换。
雅典娜却知道成默这是在赌命,她心中狂呼“不要”,却不敢发出声音。她不顾一切的踩着冰封的甲板顶着狂风跑向了成默,在爆裂的呼啸声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她盯着他的背影,只想着冲入“绝对零度领域”的范围,让自己身死,再给予成默最后一点点支持和力量。
这种想法不需要经过思考,就这样本能的去做了,如同母亲保护孩子。
“去死吧凡人”
大卫洛克菲勒没有像成默猜测的那样躲避,也没有选择同归于尽,在慢放的时间中,他的头稍微偏了一下,想要避开探照灯似的“七罪宗”,因为有“暴君”的速度加持,加上成默一直在利用“绝对零度领域”造成时间和速度减慢的错觉,大卫洛克菲勒并没有能完全躲开这迅捷如光的一击,左脸和左肩瞬间被“七罪宗”洞穿,但他犹如烈日的拳头也落在了成默卷起的羽翼之上。
磅礴的压力和炽烈的焚烧同时袭来,成默觉得自己像是被一颗几十吨的火流星击中,那足以毁灭地球生态的灼热撞击应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瞬间绷到了极限,小宇宙疯狂运转,不断的输出能量粒子保护器官、骨骼和皮肤。他感觉到脚下的装甲钢板像纸一样脆,破开了一个大洞,他飞快的向下撞去,闪烁的灯光中,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快要皲裂成一块碎片,神经也好似烧着了,全身都在灼疼,这疼痛传递大脑,脑浆也跟着沸腾了,快要爆开。
成默肯定这种痛楚即便是载体承受不住,不是宕机就是化作dna螺旋,可他既是本体又是载体,他必须承受住,承受不住就要死。在剧烈的疼痛中,他保持了一丝脑海中的清明,尝试控制身体,但惯性太强,神经也似乎断掉了,根本链接不上四肢,或者说他四肢不存在了他只能根据周围变幻的光影,判断自己砸穿了甲板,如炮弹般向下坠落。他看见了仓库,看见了维修舱,看见了食堂,还看见住舱大概是速度实在太快,痛觉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砸穿了六层装甲钢板,他坠毁的趋势停止时,粉身碎骨的疼痛才沿着神经袭上大脑。
在飘飞的羽毛和尘埃中,成默转动眼球,看到自己躺在几间住舱的中间。周围的房间以他为圆心破坏的很整齐,墙壁折断,床铺损毁,纸张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