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你我明明可以不再相见,那样也就不会在相欠
清晨,她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看看日本人整装待发的模样,相比今天就是行刑的日子了吧,她苦笑。
两个日本兵进去将她从十字刑架上放了下来,又把她押上刑台,刑台是在大本营外临时搭建的,她就那样缚手矗立在刑场中间,眉宇间的淡然像极了七月。
她身后是举枪的日本兵,刑台后的塔楼上是藤野羽芊,她先看了一眼腕表,然后下令道:“行刑——开…”
“住手!你们要杀的是我七月,和小八有什么关系!”冷静的声音打断藤野羽芊的号令,看热闹的人一瞬间安静了,八月不可置信的抬头。
紫发红瞳,果然是七月,她的半生。
“可惜呀,你们两兄妹今天要共赴黄泉了!”藤野羽芊的声音有些咆哮了,“举枪——射击!”
七月飞快地抱起跪在刑台上的八月,将她抛向疾驰而来的马身上。
那把枪射出的子弹,如数的打进七月的身体。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仿佛看到了七月的嘴巴动了动,又好像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忘了我……”
【尾章】:沉浮岁月的终篇竟是该死的曲终人散。
“唉……”八月站在北平开往上海的火车旁,提着行李,叹了口气。
半年前,日本人终于投降,两个干姐姐(沧月和九月)本想让她和她们一起移民法国,可八月却说她想回上海,于是三个人卖了北平的老宅,就此分道扬镳。{三四死了,沧九还好还在}
朦胧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紫发男孩,他正向她走来,嘴角终于绽放温文尔雅的微笑,开心的满眼都是笑意。
她一把抛开行李,飞奔向前抱住他。
回神,才发现怀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空气。
她回头,发现行李还散在地上。
她笑了,笑的凄凉。
一滴晶莹从眼角产生,划过她倾国倾城的面孔。
划过那些她虚度的光阴。
【八月的番外】:午夜梦回常常是那抹紫发红瞳
浦江边 深夜
现在已经是1949年的十月初,四年之前二战结束日本投降之后,蒋介石又和共缠挡打了四年解放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终于迎来了觉醒。
建国后,北平被改名为北京,再也没有人有耐心的过问当年北平城日军大本营前勇劫法场的紫发少年姓甚名谁,正如没有人再计较“北平”二字的来历。
时光匆匆,她已经历经沧桑,这些年来,她终于明白当年七月的面无表情,那是经过了那麽多的悲欢离合后的麻木,想起这些,八月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在那个世事无常的时代,一个父母双亡又被半身嫌弃的人内心会是怎样的痛?
她不知道,她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因为她的身边从来不会缺少爱,只是她自己不明就里的斩断了他对自己的爱罢了。
两个姐姐已经在法国结了婚,她们给她的喜帖八月会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却从不赴约,八月还记得在九月寄给她的订婚照片上,九月和那个叫十月的银发少年笑得开心。{九十!!九十!!!}
八月现在在一家报社当签约作家,她固执的把她与他的相遇写了无数个结局,却始终刻意的避开那个真相。
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每当她午夜梦回看到那抹紫发红瞳时眼角泛起的泪花。
午夜惊醒,无奈的是抓不住他离去的身影。
亦是深陷黑暗的孤独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