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千军万马的声音，金城听这声音起身一闪，停在二楼的阳台，远处火把燃烧，天地一片明亮。弛卫一身黑色铠甲领着卫队奔来。他吩咐侍卫，“王回来了，快开门。”然后一跳落到喷泉边。

门缓慢被打开，空颉在走到院子中间就翻身下马，一闪停在金城面前。

他大步跨入大厅，一边伸手解披风，一边瞧着满室的女子，眉头皱了皱。

闪过来一个蓝瞳女子，极为熟络的同他解身上的盔甲，娇媚的笑着，“王！”

空颉也没有笑，“你们这是做什么？”

“听闻王大胜，姐妹们都想跟着王同享富贵啊！”

空颉笑了一下，“现在诸事繁多，等过段日子吧！你们先回去等传召。”他环视了一圈香衣美人，歪着嘴角带着一丝儿邪气，看的几个女子低声惊叫。

抬手抚摸了一下女子的脸颊，“乖！”

女子脸颊微红，乖顺的点头。

空颉一闪闪上楼梯，人群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呼唤，“王！”

空颉停住回头，温柔一笑，颠倒众生。

“可一定得记得我们。”

他看了站在下面的金城一眼，转身往上走，金城一闪跟在他身后，“篁染呢？”

“王妃睡着了。”

“睡着了？”他有些不解，突然又想到篁染不是夜魔，作息时间同夜魔不一样。

“她这两日在做些什么？”

“昨日白日里喝了很多酒，同我下了一下午围棋，晚上看了会儿书就睡觉。今日早上起来去楼下采了玫瑰花，上午插了一上午的花。下午盯着花发了一下午的呆。晚上又喝醉了，睡着了。”

“没有逃？”

金城摇头，“没有。”

“开始收拾东西，今夜入住斓荣宫。”然后一闪消失。

四楼的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女恭瑾的施礼，空颉轻轻推开门，室内灯光明亮，巨大的空间没有任何人，篁染躺在床上。

他走过去，俯身看她，冷漠的脸上放松了下来，他轻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侧身看着她，疲惫的眼睛缓慢的闭上。

她被吵闹吵醒，睁开眼，空颉的脸就放在眼前，他安静的沉睡着。俊美的容颜，苍白的皮肤。

篁染就这么看着他，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朦朦胧胧的声音显得屋内更加宁静，像是另一个不被打扰的世界。

她眼中一片安然，平和的看着他。他想，西阶，我终于愿意承受你死去的这个事实，从今以后不再对你抱任何的幻想。

她伸出手，将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放到他的额头，然后往下滑向他高挺的鼻子。

想起在瑶池盛会看到他，四目相对，一下子就陷入他魔魅的眼中。

第一次遇见，自己半死不活，他一身淡淡异香从天而来，下一刻自己就被抱去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一次都没有看清他的模样。

第三次，他从银河花市而来，白衣翩然，站在她面前，高深莫测的微笑着，好半天才道一句，“原来你在这里。”

自己摔倒扑进他怀里，他温暖的怀抱和低奢的檀香都让她觉得可以安心的躲在这儿，千年万年。

喉咙被什么哽的生疼，眼中渐渐泛出泪水，她收回手，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赤脚站在地上，侧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她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痛苦的皱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打开门，跑到阳台上，双手用力的捂住嘴巴，悲伤的哭起来。

绝望的，却强忍着。

空颉睁开眼，发现篁染不见了，伸手一摸，还有温度。

他从床上坐起来，听见压抑的哭声，他起身一闪就到了阳台。

楼下光影闪现，照在那个炎衣女子的背上，她蜷缩在阳台的角落，背对着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在哭泣。

他也曾这样哭过，控制不住哭泣，却硬是不能哭。稍微不那么心痛也好，却偏偏悲痛欲绝。

他缓步走过去，蹲在她旁边，用手捞起她拖到地上的长发，篁染吓了一跳，侧过头。

看见是他，突然起身，然后转身离开，长发从他手中滑走，他的手同心一样空荡荡的。

他一闪挡在她面前，篁染看向旁边，就是不看他的脸。

空颉抓着她的肩膀，“你什么意思？”

篁染脸上还挂着泪痕，表情却生冷。

“你在哭什么？这么悲伤？”

篁染僵硬着，被定住了一样。

“你为什么不看我？”他用手捏着她的下巴，想把她的脸转过来，但没有转过。

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用了力气强迫她转过来，篁染却突然闭了眼睛。

他更加来气，紫色的瞳孔喷出怒火，“篁染！”然后用力的亲吻她的嘴唇，篁染突然睁开眼，用力的推着他，空颉停了下来。

篁染害怕的看着他，一边擦着嘴唇，一边往后退，一直到背重重的抵到栏杆，她回头看了一眼下面，回头又看了一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