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弛卫问她。
“你先回答我些问题。”
“什么?”
杨非败有诸多疑问,譬如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杀自己。
弛卫疑惑,“我为什么要杀你?”
“夜魔和夜魔猎人向来就是不共戴天的。”
“为什么会不共戴天?”
“因为夜魔吸人血。”
“可是我又不吸。”
“但我又不知道,会杀你啊!”
“你可能……杀不了我。”弛卫略微露出担忧的表情。
杨非败不屑的嘁了一声,“这可说不准。”说完这句话,她心虚了一下。
弛卫往前跨了半步,杨非败吓的赶忙跳开做出防御的姿势。
弛卫看她那个姿势,颇觉得好笑,“你不用这样,我不会伤害你的。”
杨非败怀疑的打量着他,完全不相信。
弛卫低头捡起绵羊的绳子,“我要吃饭了。”
杨非败一动不动,看着他牵着羊转身向远处走去。
她原地站了半天,弛卫都没有回来。走到树下面,坐在草地上,抬头仰望着树冠,中间很宽阔,四面围着垂柳,像一个安全的帐篷一样。
听见身后有脚步踩草丛的细微声音,杨非败偏头,“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今天就三天了。”
“你从哪儿来?”
“岛上。”
“来做什么?”
弛卫挨着杨非败坐下,蜷着腿,右手支着下巴,微笑侧头看着同样专注看他的杨非败。杨非败看着他随意风流的样子,心里又开始冒泡泡。
“不知道。”
杨非败怪异的看着他,“不知道?”
“图个好玩吧!”
“好玩?你们夜魔就该规规矩矩的待在岛上,你们一乱窜,得死多少人啊!”
“我不喝人血。”弛卫强调。
“我没说你。”
“我也是夜魔。”
“弛卫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喜欢同人家拌嘴。”杨非败不满的看着他。
弛卫愣了一下,随即缓慢的笑了起来。
他讲背拉直,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
杨非败看他没有想说什么,不在意的侧回头。
盯着远处看了两眼,脸上突然显出窃喜,侧头大胆的看着弛卫的侧脸。
完美的额头曲线,长如蝶翼的黑色睫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孩子气一般歪着。
脸上是安然的笑意。
“你多大了?”弛卫突然开口。
吓的杨非败赶忙避开头,“二十一岁了。”
“这么小?”
杨非败偏头,发现他根本没有睁眼,心悄悄的松下来,“二十一岁算小吗?我觉得自己都老了。”
“我都快两百多岁了,都没有嫌自己老。”
“哇……你这么老了?”杨非败吃惊的叫到。
弛卫一把勾住她的后颈,俊逸的脸凑的极近,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你觉得我老?”
杨非败身子僵了一下,脸变得绯红,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弛卫放开手,拉开距离,笑起来侧头专注的看着她,颇有些不怀好意,“非败姑娘,你喜欢我。”
杨非败的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她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弛卫,看着他年轻的面容,和像阳光一样和煦的笑容,慌的不知道说什么,手紧张的扯着裙摆,张张口,突然转身跑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跑回了家,她利落的关上房门,躲进被子里。
她的脸和耳朵又烫又红,她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吐火出来。心震动的又急促又用力,要从口中跳出来般。
双手用力按着心脏的位置,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一点。
室内没有点灯,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她热不行,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窗外的光,突然恼怒的嗷了一嗓子。
自己在做什么傻事啊!
自己堂堂夜魔猎人族,杨家大小姐居然被一个夜魔调戏了?而且还怯懦的逃了?
不成不成,丢脸丢到家了。刚刚就应该厚颜无耻的杵在哪儿,喜欢又怎么样!被拆穿又怎么样,总比这么逃了好。
杨非败呀,杨非败,你妄在世上活了这么二十一年,还杀了那么多夜魔,不是向来自比铁石心肠冷漠理智的嘛,刚刚居然逃了。
她被子一掀,面容绷得严肃凶狠,坐了起来,穿上鞋,就往外跑。
跑出门外又折了回来,拿上剑。
悄悄打开后门,溜了出去。
一路跑,脑海中都想的是弛卫凑的极近的俊脸,还有他袖子上若有似无的香气。今夜月光明亮,凭着记忆,没有打灯笼也走的极顺。
终于走到树林中,她站在树前,压低声音,“弛卫。”
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