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
雨一直在下,时大时小,看架势得下几天。
颜卓和颜康站在廊坊下赏雨,颜卓在给颜康说小时候游列国的奇事。
说有一年刘国发大水,冲走了东候的清乐台。
东候,刘国先王亲弟,智计超群,武功卓越。
但同时嗜酒色成性,清乐台就是他装美人的地方,且大多都是男性美人和童子。
讲完秦颇就派人来请他,颜康有些不高兴。
颜卓笑,温柔伸手,“要一起吗?”
颜康开心的抓住他的手掌,二人愉快的走了。
宽阔厅堂,香薰袅袅,温暖舒适。
颜卓和秦颇你来我往,都连下了好几盘棋,三比三,平局。
颜康看的实在无聊,倒在旁边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都是下午了,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颜卓的腿上,颜卓右手下棋,左手食指绕着她一缕长发把玩。
她笑的甜蜜,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闻着他身上独有的舒适味道,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下下。
好半天才慢慢爬起来,颜卓侧头,温柔笑着,“醒了?”
颜康点头,对着笑意慈爱的秦颇点头微笑。
“现在什么战况?”她盯着棋局。
秦颇摇头,“老夫又输了两盘,颜大人棋艺出神入化,恐怕无人能敌。”
颜卓笑,没有说话。
颜康肚子咕咕叫起来,问旁边的宫女才知已经下午了。
一起吃过饭,秦颇说身体熬不住要睡一会儿,二人就告辞了。
乔乔告知,大家都在院里弹唱舞蹈,苛濯星已经来问过几次,说这儿完了请他们直接过去。
颜卓他们住的这个宫室,花园有一个宽阔的亭子,景致极好。
他们老远就看到亭子里围满了人,秦凤抬头,就见颜卓打着一把大伞,颜康抱着他的手臂,二人凑的极近,颜康好奇的看着这边眉开眼笑的说着什么,颜卓伞往那边偏了偏,点头笑起来。她想起八个字,如花美眷,倾世温柔。
苛濯星见二人收伞,目光从中间的舞姬身上瞥过去,跟着乐曲鼓掌的手腾出一只,伸手打了个招呼,又收回目光,欢快的拍起来。
颜卓觉得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舞姬是媏弗带来的,天气这么凉,穿的却极为薄透,可见腰肢曼妙。
李第仙和商羽领衔众乐师合奏着,鼓点急促,是很欢快的曲子。
颜卓和颜康入席坐在白轸旁边,苛濯星和吴微卷换了位置,同一狐坐在一起,于是颜卓左手边就是吴微卷。
他对着吴微卷颔首,吴微卷回了一个,“秦太傅不来吗?”
音乐声和鼓掌声混合,颜卓没有听清。
他侧身倒过去,凑到吴微卷耳边,“什么?”
温热的吐气扑在耳后,吴微卷心一悸。
侧头,就见颜卓那张俊雅至极的脸,高挺的鼻,剑锋一般眉,净透如玉的肌肤,还有他那犹如黑曜石一般的星辰之眼。
唇角轻勾,带着淡淡笑意,一心一意的注视着自己。
有什么迅速从内心深处冲破出来,疯狂的生长,疯狂的生长,犹如妖魔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他的手,他只想抓住他,占有他,封绑他。
颜卓见吴微卷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没有听明白,又好心提醒一次,“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吴微卷回过神,摇头,转回头看向前面。
颜卓无所谓的挑了一下眉,拉回身子。
吴微卷用微颤的右手握住左手,暗藏在袖子之下,强力压制内心的惊风骇浪。
曲毕,苛濯星、一狐、蒋昙就起身围住颜卓。
颜卓抬头看着他们如狼似虎的目光,明白了。
起身走到乐队旁,商羽让位,颜卓坐在凳子上,仰头问他们,“想听什么?”
“你答应本宫的《神女颂其三》还有凤鸣。”蒋昙道。
“《神女一》、《神女二》。”一狐道。
“《月神曲》。”苛濯星道。
颜卓翻了一个白眼,冷冷道,“要不我将所有会的都给你们弹一遍怎么样?”
“如此甚好!”李第仙在旁边欣喜道。
颜卓又翻了一个白眼。
先是凤鸣,听颜卓弹琴向来都是享受,他从不弹一模一样的曲调,都会或多或少即兴改编,每每都是惊喜。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一架凤首箜篌前,坐下来。
众人坐成一大圈,都看着他。
他修长的手指依次掠过弦丝,试音。
笑了一下,突然下指一过,有凤鸣于天下!因箜篌音色柔美清澈,发出的凤鸣柔润悠长。
带着震人心弦撼动。
惊的几许人连忙扶住下巴。
几许人抬头在天上寻找。
他手转快,连绵不绝的凤凰鸣唱,仿若百凤旋绕头顶灰暗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