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的侍卫翻身下马,走到大门前扣了扣,没一下门打开,露出一个老者的头。
侍卫抱拳笑着,“请问颜状元在家吗?”
老者望着一眼他,又看向下面骑在马上的两个年轻女子,点了点头,“这个姑娘又要比刚才那个张小姐漂亮,公子到哪儿都这么受女孩子欢迎。”他小声低估,笑的一脸慈祥,抬头问中年男子,“你们有何事?”
“公主殿下有事要见颜公子一面。”
“公主殿下?哦………那公子就在家。”他回头招呼里面的人,“快来,公主殿下来了。”
随后两个小斯将大门缓缓推开,声音有些嘶哑,许些陈旧了。
老者迎出去,苏颜康和侍女翻身下马,两个小斯跑过去牵过马,二人走上阶梯,抬头见门内一个黑色官服男子走出来。
高挑健硕的身材,头发用黑冠挽在头上,一丝不苟。刚毅的脸庞,眼神冷漠锐利。
苏颜康突然又想起了那句玩笑话,“都说缉拿司的官服漆黑一片,像乌鸦一样,穿在茹恩身上却显的格外冷酷好看。”
茹恩走到门口,单腿跪地,“公主殿下!”声音沉稳有力。
苏颜康点头,“大人请起。”
茹恩站起来。
“茹大人在这儿,难道是因为昨夜的事?”
茹恩点头,“下官想再同颜状元确认一下哪采花贼的面容身形。”
“可有所获?”
茹恩摇摇头,“颜状元只说让我今夜再来。”
颜康深思一下,“为什么?”
“颜状元说,哪贼人今夜定会再来,问他缘由,他也不说,只说困了要休息。”
苏颜康想起六年前,颜卓也是能非常笃定的预测一些事,且很少有不准。他那个时候不过十岁,眼神中那种自信聪颖却让任何人都比不来。
她笑了笑,“既然他如此说,那你就晚上再来吧!”
说完对着茹恩轻颔首,绕过他走了。
侍卫段考偏头问老者,“你刚刚为什么说,如果是公主殿下,颜状元就在家?”
老者一笑,“公子喜静,怕有人来烦他。如果是求诗文字画,或者要来论琴的他都不见,让老头子说不在家,推了。”老者笑了笑,“从早上到现在都来了十几波人,还有不少年轻小姐,我都一概推了。”
见不是走向正堂,侍女段姜有些好奇,“这是去哪儿?”
老者回头,“后院,公子在亭子里乘凉,哪儿也凉快,正堂里闷热。”
回头见绿树疏影的石路上一个青裙的年轻女子,“乔乔。”
青裙女子回头,停住转身,手上端着一大盘西瓜和葡萄,见几人淡淡笑起来,“楚爷爷,有客人?”
“来见见公主殿下。”
乔乔往回走,楚爷爷对着公主道,“这是公子的贴身侍女,让她带殿下去。”
颜康才仔细的看她,十八九岁的模样,身材不算高,大约六尺半,身姿窈窕,一张娃娃脸,并无多少姿色,只看着很是舒服。
她走到面前,托着盘子稳稳的往下跪,颜康一把托住她,笑着,“不用,你直接带我去见颜卓吧。”
乔乔起身,笑着道谢。
对着颜康轻轻颔首,“公主这边请。”
姿势动作从容自若,并不输王宫里教导严谨的宫女。
一路走去,乔乔都在小心提醒脚下哪儿该注意,说六年未住人,好些地方还未修补。
六年,颜康又想起第一次见他,那个时候颜卓的父亲是大司马,同父王是从小长大的兄弟,感情极好。
颜卓小时候体弱多病,四岁就被送到衡山境学习修养,听母后说小时候也经常和她在一起,只是太小,自己已经记不得了。
再见是十二岁,哪天是自己的金钗礼,天空下着大雪,自己穿着华贵的礼服站在殿门前看雪,等待着良辰。他披着炎色的披风,从雪地里走来,唇红齿白,黑丝披散,漂亮的过分的脸上不含一丝表情,他停在阶下,仰头看着她,突然缓慢的笑了起来,就像一朵炎色的花徐徐绽放。她以为看到了仙童。
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停在她面前,那个时候他十岁,还没有她高。微微仰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伸出手轻柔在她发髻上抚摸一下,“颜康,你长漂亮了。”她觉得心中瞬间开出了炎色的花,一簇一簇,生生不息。
后来她想了很久,去形容颜卓的笑,蔷薇花,血色蔷薇,重重叠叠,美艳孤绝,不可方物。
中原大陆四分化六国,北边孙,南苏,东蒋,西安,西北楚,中刘。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整整一百二十三年。战争不断,杀伐不绝。土地最大国力最强的算是东边蒋国。其次孙,苏,安。最弱便是中刘,土地被邻国分蚀,不过百余城池。
梁州是与安国交接之地,常年混乱,派了些许刺史都被杀或者主动请辞,父王无法,梁州盛产金银煤矿,是不能丢失之地,就派颜卓的父亲颜爵上任。颜卓在和自己待了一个月后,就再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