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曹襄叹口气道:“这些天,我被长安城里的勋贵们嘲讽的够呛啊,两个侯爵种六万亩地,真的很丢人啊。”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呢,就不觉得丢人了,能把六万亩地种好才是大本事。
我甚至觉得这六万亩地也是陛下丢给我们的一个考验,如果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种好六万亩地,他才会对我们有更多的信心,才会托付重任给我们。”
曹襄听云琅这么说就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谁都不信啊,哪怕我是他外甥,也没有比别人多给一点信任。”
“不按照感情行事的皇帝才是一个好皇帝,国家这么大,要是处处都按照关系远近来安排,那叫任人唯亲,会出大问题的,这样其实挺好的,就像两只挨冻的刺猬,总要试探着抱团取暖,最终会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的,既能保暖,又不至于刺伤对方。”
曹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灰白色的纸,小心的擦干桌子上的水渍,这才把纸张平铺在桌面上,并且耐心的用手撸平纸张,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轻声念道:“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
君将纳民以轨物者也。故讲大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烝行,所以败也。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
显文章,明贵贱,辩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
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用于器,则君不射,古之制也。至于山川林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
云琅平静的听曹襄念完涩声道:“《臧僖伯谏观鱼》?母亲要你念给我听的?”
曹襄摇头道:“是我亚父,这上面的字也是他写的。”
云琅瞅着纸上略显生涩的毛笔字苦笑道:“这个故事里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望之不似人君。
看来大将军认为云氏的做法过于下三滥了,不是一个关内侯该干的事情,要我遵循守礼……
阿襄,你能告诉我一个真正的侯爷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曹襄抓抓头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一生下来就是侯爷!”
云琅瞅着曹襄很想发怒,又觉得不该对他发火,瞅着桌子上的卫青的亲笔信,把牙齿咬得很紧,却最终长叹一口气。
自己跟卫青到底不是一路人……云琅喜欢快意恩仇,不是很喜欢什么事都忍让……
弱小的时候忍让是没法子的事情,现在如果继续忍让装一头猪,装的时间长了,就真的会变成一头猪。
无论如何,云琅觉得自己有资格骄傲,至少,在这个满是古人的时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