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人只有卓蒙,而卓蒙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没资格找云琅的麻烦,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平叟。
至于平叟的态度则非常的奇怪,骂了卓蒙一句多管闲事,就继续抱着茶罐子研究他的新式饮茶法……然后羞怒交加的卓蒙就狠狠地抽了梁翁一鞭子……
一道鞭痕从梁翁的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上,隆起的部位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低洼的地方也有青色的鞭痕。
云琅第一次炒钢自然是失败了。
这并不妨碍他邀请那些工匠喝酒吃肉。
孤独的梁翁站在远处,伸长了脖子向这边看,他发现,工匠们果然是在吃肉。
捞了最大一根肉骨头啃的云琅没工夫说话,只是用空闲的那只手指指梁翁,立刻就有梁翁的徒子徒孙们装了一大碗肉给梁翁送过去。
匠奴们挨鞭子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梁翁虽然很痛,却被一鞭子打醒了,云琅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匠奴工头所能参与的。
一头二三十斤重的瘦猪,那里经得起十几个想吃肉想的快疯魔的人吃。
云琅想去捞第二碗的时候,大瓦罐里已经连汤汁都没有了。
丢下饭碗,云琅拍拍手道:“这几天就这么干,不断地往里面撒矿粉,不断地搅拌,在搅拌的过程中还要主意炉火,不能减弱火力,一定要用硬火,大火,大风。
只要达到我的要求了,我就再杀一头两百斤的肥猪请你们吃,带回家给婆娘娃吃也行,最重要的,你们每人将会分到五百个钱。
五百个属于你们自己的钱……”
梁翁顶着烂糟糟的一张脸,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这个败家子一次。
其余的工匠已经欢声雷动。
从今天下午刚吃这一顿肉来看,这个少年良家子还是很有信誉的。
他们不像梁翁想的那么远,只要有口肉吃,有人为废料担当,那个答应给他们肉吃的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干。
卓姬的脸色阴晴不定,云琅连续六天窝在铁器作坊,没干别的,就是在一炉炉的浪费铁料……至今,堆在外面的废料已经足足有一千斤。
平叟放下手里的茶叶块子,笑着对卓姬道:“大女的养气功夫渐长啊,老夫以为大女最多能够忍耐三天,没想到六天下来,你不但没去找云琅,反而找到老夫头上,呵呵,在这么下去,即便是你父亲也不是你的对手。”
平叟说完,见卓姬想要说话,就摆摆手,指着桌案下面的竹筐里装着的茶饼道:“老夫为了让茶更好喝,这些天试着烘焙,结果损失了快二十斤茶,估计还要继续损失下去……”
卓姬脸色苍白,颤声道:“您说云琅还会这样无休止的试验下去?”
平叟笑道:“只要试验成功,过去损失掉的全部都能十倍,百倍,千倍的收回来,更何况那些废掉的铁料,只需要再回炉一次就重新成为好的铁料。”
卓姬咬着牙道:“您老知道云琅在实验什么吗?”
平叟大笑道:“不知,不过啊,再有三天,他无论如何也要给大女一个解释了。
莫非大女以为云琅只需要肆意胡为而不需要承担责任吗?”
卓姬苦笑道:“大女能给云琅三天时间,恐怕家父以及家兄不会给他时间。”
平叟诡异的瞅着卓姬半天,看的卓姬有些羞赧,又有些慌乱。
“大女为何不跟王孙将阳陵邑的铁匠铺子彻底的要过来,从而放弃蜀中的所有财物呢?”
“这怎么行?”卓姬目瞪口呆,自己第一次嫁入邓氏,带回来的嫁妆价值远超这座铁器作坊,仅仅是一座铁器作坊,根本就不足以维持她豪奢的生活。
平叟笑道:“那就再看看,反正主人到来还有几天,也不知云琅能否在这几天里给大女背水一战的决心。”
卓姬的目光散乱,瞅着桌案下烤焦的茶叶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