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 第十二章

我醒了。

彻彻底底的醒了。这具躯体里的灵魂只剩下我一个人，它将彻底为我所用。

悲伤如开闸洪水袭上心头，我的心脏仿佛破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无论用什么东西都填补不上。

因为那个人已经走了，我的哥哥。

当云医生将头盔拿下时他与大哥便讶异的盯着我的脸，大哥有些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理理？”

“…嗯。”

我轻声应答，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指间触及一片湿意。

啊啊，我哭了。

大哥沉默的拉起我的手带我走出那间屋子，他的手心很凉，传递到我心底的是彻骨的冷。

“理理，以后你要同哥哥好好生活。”

“…嗯。”

一句的缄默由他率先打破，他始终行在我的前面，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一垂眸便能看见砖灰的地面上呈现出点点泪迹。

大哥，你也舍不得他。

大哥领我回到了我们的家，我坐在沙发上发愣，大哥在厨房料理食材。半晌，我浑浑噩噩的拿起一把水果刀削起苹果，厨房里的大哥回头望过来，便急急的冲来猛的握住刀刃，我看见猩红的血顿时遍布了视野，我如同踩了雷电一样迅速抽回刀子捅向大哥的腹部，意外的是他没有闪躲，更没有抵抗。

“理…理……”

大哥苍白着脸踉跄几步，最后还是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抬起脸看向我，泪水开闸而出。

“理理，我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想礼芜死，我不想。”

“我好想他，好想他。”

比我大了六岁的大哥，总是沉着冷静临危不惧的大哥，我所敬仰的人，此刻竟如同小孩子一样狼狈的啜泣起来，满眼无助。

我走过去，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失控，启唇道，

“我本打算由我来代替哥哥死，往后他就以我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奈何哥哥倔强的不肯让我代替。你知道吗？他是被你害死的，他是在我面前死的，在我面前死的！！！”

言罢，我失控的扑过去拼命的用刀子扎进大哥的身体里，我杀红了眼不再管顾一切，似乎这世上任何的事情以与我无关，我与大哥便是多年的死敌。

我杀了他。

当我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我疯狂的笑，疯狂的叫，将所有家具狠狠砸到地上，呐喊着，咆哮着，我心中氤氲的风暴终于席卷而来，我毁了这个家，最后也毁了我自己。

我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划开自己手腕上的动脉，猩红的血一瞬间喷涌而出遍布视野，铁锈腥味充斥着鼻腔。

我的生命，流逝了。

哥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