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皇甫烨利落的翻身下地，理了理并没有任何褶子的衣袖，大摇大摆的从湖面上飞向了对岸，竟是连路都懒得走了。好在大皇子府戒备森严，这一幕并不会被外人看到。否则，定会惊掉一堆人的下巴。

病弱体虚的大皇子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呢？能够在湖面上如履平地，这得多深厚的内力啊！

杨太后近来一直幽居在皇宫一角的慈安宫，鲜少露面。太后信佛，而且还是特别虔诚的信徒。所以，平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整日在佛堂里研习经文，连宫妃们的请安都给免了。

皇甫烨求见的时候，杨太后刚念完一册的法华经。

“老佛爷，大皇子殿下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一个老嬷嬷将太后从蒲团上扶起来，又招手命人送上常服换上，这才小声的禀报。

杨太后六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出头，眼角的皱纹都不见一条。不知是不是保养得太好，还是心态平和，倒是比病重的皇后看起来还要年轻。

“烨儿请皇祖母安，您老人家可好？”皇甫烨听到珠帘响起，便放下手里的杯盏站起身来，朝着太后娘娘深深地一揖。

杨太后面色复杂的看了看这个并不怎么亲近的孙子，淡淡的说道：“今儿个倒是难得见你来给哀家请安。”

“孙儿这不是怕把病气过给您嘛。这不，身子一好，就来叨扰您了。”皇甫烨不是没看出太后的不喜，只是他脸皮够厚，撒起谎来简直比吃饭还要自然。

杨太后自然不会听信他的话，也懒得跟他拐弯抹角。“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皇甫烨搓了搓手，突然就变得扭捏起来。“孙儿这不是要纳妃了嘛，心里没底。所以，想请皇祖母您替我把把关啊。”

杨太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就把话撂到了这里，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轻咳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如此说来，你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皇甫烨摸了摸后脑勺，说道：“那倒是没有。毕竟，孙儿刚回京不久，又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场合，认识的人统共都不超过五个。”

这话，杨太后不敢全信，但也信了六七分。“那你说说，你想要个什么样儿的正妃？”

“这个孙儿有想过。”皇甫烨显得十分坦然。“孙儿想要个长得好看的，脾气稍微好点儿的。”

“唔。”杨太后抬眸扫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可惜的是，皇甫烨这人太能装了，杨太后这等的人物也没能看出个什么端倪来。“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要求么？”

皇甫烨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家世不能太过显赫。家世太好，姑娘家肯定心高气傲，性子骄纵得孙儿难以驾驭。”

杨太后睁大眼睛，竟是无言以对。不过，他究竟是低调成性还是真的发自肺腑，还有待商榷。

“能够进宫参选的秀女，家世再差也是三品官家千金。”

皇甫烨听完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无奈。“那就从品级最低的官家千金中选。皇祖母也知道，孙儿平时见不到那些闺秀，您可要替孙儿多留心一些啊。”

杨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真的很想拒绝。

可皇甫烨都求到她这里来了，她若是什么都不做，倒是显得不近人情了。毕竟，按辈分，他可是她的孙子，而且还是个母妃早逝的孩子。跟其他几位皇子比起啦，他是那样的孤苦无依，可怜兮兮的。

只是如此一来，她的平静日子怕是就没了。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其他人肯定也不会闲着。到时候，前来打探消息的，假借关心名义来走关系的，肯定会将慈安宫搅得不得安宁。

“行了，哀家心里有数。你且回去，哀家会跟你父皇提的。”杨太后很后悔一时犹豫，弄了个苦差事在身上。

皇甫烨见她应下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连道谢。“谢皇祖母体恤。孙儿将来娶了正妃，一定加倍孝顺皇祖母。”

杨太后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听他唠叨，故作精神不济的样子，将人打发了。

待皇甫烨离开，杨太后才跟心腹嬷嬷商讨起来。“你说，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是怕有人针对他，故意往他府上塞些眼线，还是真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那老嬷嬷两鬓斑白，站在太后的身边看起来要老了十岁。其实真要算起来，她比太后还要小上半岁。“太后娘娘何必想这么多呢。不管大皇子殿下意图何为，他肯将正妃的人选交给娘娘您来决定，不就说明他是您这一边的？”

杨太后经她这么一劝，心里舒坦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他这是在向哀家表忠心？”杨太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皇子跟其他几位殿下不同，他没有任何倚仗。不管他想不想去争那个位子，都需要找个靠山。毕竟，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都不是能容人的。”这些话说出来很有些大逆不道，但是这老嬷嬷似乎经常跟太后谈论这些话题，所以并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杨太后仔细一琢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