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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反射性去看琳琅。
女人回他一个讶然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演得跟真的似的。
封宴心底嗤笑,要不是这人故意踩他一脚,他还真的信了。
对于勺子掉落的原因,主角是心知肚明的,但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尤鸣略带隐晦瞥了影帝一眼,将他的情绪藏得很好。
封宴弯下腰,准备去捡地上的小勺子,他再怎么不喜欢琳琅,也不会当众为难一个穿了长裙的女士去捡东西。
这一低头,他视线不可抑制往旁边移去。桌布是深蓝色的,边沿缀了一排流苏穗子,碎碎扫过她的膝盖。席副导的天生丽质是公认的,单不论她的艳美容貌,一双秀美匀称的长腿便堪称人间杀器。
他发觉自己停留的视线不太适合,稍稍拧过头,去勾她脚边的银色勺子。
刚捏住勺柄,封宴听见轻轻的咔一声。
女人高跟鞋的鞋尖不偏不倚,正好抵住勺心。
男人愣了愣。
她今日穿了一双海蓝色镶着细钻的三寸高跟鞋,灯光遮挡下,瑰丽的颜色有所收敛,只是主人的踝骨细弱纤秀,冰肌玉肤,更像是薄薄的一片雪瓷。越是完美,就越想让人摧毁,在这干净的雪色中印上自己的疯狂烙印。
气氛无端旖旎起来。
鼻翼的呼吸有点湿热,封宴闭了下眼,伸手想要拽出被她踩着的勺子。
一扯,不动。
二扯,还是不动。
男人的自尊怎容得被人这样戏弄,封宴心底发了狠,猛然一拽。
由于猝不及防的冲击力,他的腰骨磕到了椅背,又是剧烈一痛。
然而他却没空理会这些。
封宴愣愣瞧着滚到另一边的高跟鞋。
他使劲太过,连带琳琅的鞋也被拗走了。
鬼使神差的,他转脸去看失去舞鞋的恶毒王后。
那脚腕细细的,宛如新剥的青笋,漂亮又秀气。指甲修剪得整齐,并没有像手指涂了丹蔻,反而显出一种另类的诱惑。封宴是个标准的手控,对女人的裸足向来不感冒的,没想到随便一瞥,竟被弄得不知所措。
某种隐秘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心神失守,触电般跳了起来。
幸亏桌面上的人跟导演一样,喝得醉醺醺不在少数,他的反应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
琳琅似笑非笑掠了他。
男人强装镇定,端起一杯东西来喝。
“那是我的橙汁儿。”
绕着舌尖打转的余音,由着女人的红唇倾吐出来,便带了蚀骨的魅力。
“咳咳咳——”
辛辣的刺激呛住了影帝的口鼻,狼狈至极。
等他缓过神,定睛一看,那玻璃杯壁上果真残留着半边唇印。
为什么……不是完整的?
这个念头刚一涌出来,封宴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像是高烧未退的症状,他将这一切归结于琳琅的“不安分”。
浪荡轻浮的女人!
他恨恨瞪了琳琅一眼。
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有了未婚夫还不收敛!
这副模样落到尤鸣的眼里,就不是滋味了。影帝今年也不过二十九岁,长了一张盛世美颜,甚少与女演员传过绯闻,洁身自好,出了名的性冷淡。
影帝出演的电影里,有几部是颇为暧昧的床戏,人家剥了所有衣衫,与他水里缠绵悱恻,鸳鸯戏水,愣是一点男人的反应都没有,还把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搞得茶饭不思,认为自己提前进入衰老期,连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都引诱不了。
可这会儿,男人红着耳根,哪里有性冷淡的影子。
尤鸣脑里的警钟不由得敲响了。
这封宴对他未婚妻也有意思?
女人的魅力,很大一部分源自于竞争者是否优秀,这也是雄性们征服感作祟。太过轻易得到的战利品,一般都没有长久收藏的价值可言。
“橙汁儿喝多了也不好,喝点茶,解腻。”尤鸣给未婚妻倒了一杯清茶,意有所指。他上身朝着琳琅倾斜,亲昵的姿态很明显了。
封宴皱了皱眉,说不出烦躁。
主导棋局的幕后黑手则是笑眯眯饮着茶。
隔山观虎斗。
两败俱伤最好,她就可以轻轻松松坐收渔利。
她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脚踝突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是一只手。
对方的指腹覆着一层轻薄的茧子,那是经常持剑磨出来的,与细嫩如豆腐的手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琳琅垂下了眸。
隔着桌布,她隐约看见了一颗黑乎乎的脑袋。
他小心翼翼攥着鞋,正往她脚尖上套。
桌台稍矮,对方是匍匐着过来的,纤薄的背脊弯成了一座小玉丘。少年跪在地毯上,双指捏着琳琅的踝骨,神情专注而虔诚,好像在做一件天大的事。
琳琅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