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 琳琅倚窗看盛放海棠。
又是一年秋光时。
她正欣赏着美景,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对方熟练揽住了她的腰肢, 鼻尖亲昵蹭着她的肩窝。
“郎君, 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
后头人轻轻嗯了声,又道,“天公作美, 难得放晴,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好呀。”
她满口答应。
“那先换衣服。”
他早有准备给她递来一套青色的宫女衣裙。
“还要换衣服?”琳琅诧异挑眉。
“都说要出去走走了,不乔装打扮一番, 还怎么能玩得尽兴?”
“唔, 你说的有道理。”
半个时辰后, 一个年轻太监以采办之名, 领着宫女走出重兵把守的宫门。
走得远了,太监瞥了眼四周, 后退几步去牵宫女的手,一边走还一边摩挲着手背,“好了, 你现在可以抬起头了。”
琳琅松了口气。
“吓坏了?”他含笑着问。
“那可不。”她抚着胸口, 正想埋怨, 余光瞥见一个扛着冰糖葫芦把子的老人, 立马兴奋起来,“郎君,你看, 是糖葫芦。”
“看到了。”
“看到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像小时候那般,琳琅撒娇扯他的袖子。
“不仅是看到了,我还没愣。”
他伸手敲了一把她的脑袋。
“哎呀,疼。”
琳琅痛呼一声。
“你是不是忘了你牙疼才刚刚好?”帝王无奈,“喝了三壶六小碗的涩药,还没治得了你的馋嘴病?”
“那、那我吃一颗,剩下的,都给你,好不好?”
青梅小声讨价还价。
他心口蓦然微动。
“那……也成。”
竹马哥哥终究是拗不过青梅妹妹,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子,谁看都会不忍心。
“老人家,我买一串。”
他从腰间取出几枚铜钱。
热乎乎的糖葫芦刚拿到手,那只小馋猫便迫不及待攀上他的手臂,张嘴等着投喂。
“你……”
小孩子吗?
他喉咙禁不住发痒,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她一排糯米小牙里的突尖儿。
她在长这颗尖牙的时候,刚好是九岁,疼得说话都直哼哼。
他记得,那几乎是她脾气最差的一段时间了。
不过也很好哄。
他偶尔会骗她,等她牙长好了,不疼了,就带她去街上吃好吃的。
小丫头瞬间就破涕为笑,缠着他喊凉玉哥哥你真好。
周雪程将裹着糖浆的山楂串子递过去,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满足眯起了那双月牙似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又伸手捏住了她唇边的糖渣子,放进自己的嘴里。
“唔,很甜。”
他意有所指。
对方无心遐想,依旧眼巴巴瞅着他手里的东西。
周雪程瞧着她那小模样,捉弄心大起,咔嚓几声吃得一干二净。
连糖霜都舔干净了。
半点儿也不给她留。
“幼稚鬼。”
她不满地说,转身往前走。
青色袖子被男人牵住了,攥在手心里。
“做什么?不许碰我。”
对方凶巴巴回头。
“人多,你别走太快。”
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道上,年轻太监着了一袭蓝灰色孔雀纹的官服,冷淡的颜色意外衬他的清峻秀美,眉峰挺拔,眼珠却如琉璃珠子般透彻,一如身后的碧空,映得干净如洗。
寡人真怕你一转眼,就忘了身后的我。
他嘴唇开阖,仿佛说着什么。
琳琅听不清。
她低头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你想知道?”他挑眉。
也许是离皇宫远了,这人难得显出了少年般的率性风流,故意戏弄自己的心爱姑娘,“那我偏不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她青葱的手指戳着男人的胸膛,“周、雪、程!这可是你说的,记着,给我闷在心里,以后也不许说了。”
小青梅一生气来就会连名带姓喊他。
“好,我错了。”
“哎呀,这就认错了?你怎么没点骨气呢?你男儿大丈夫的血性呢?”
“骨气是什么?”他装模作样地想,“有小命重要吗?”
心上人被他逗笑了,小手主动去勾他的尾指,缠缠绵绵的,恩恩爱爱的。
“这次本宫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两人在热闹的人群中走着,琳琅还追问他,“刚才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雪程装傻,“什么说什么?”
“算了,不问你。让你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