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又在捉弄琳琅了。”
“怎么会?”
“向来只有锦娘捉弄郎君的份, 不是么?”
他牵住人,正要放在唇边轻吻。
琳琅轻轻抽回了手。
对方朝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刚才给郎君剥葡萄皮儿去了,还没洗手呢。”
周雪程在青梅委屈的小眼神里不禁失笑, “郎君又不嫌弃。”
“可我嫌弃!”
她急急瞪人。
“好好好, 是郎君不好。”
“别气,让郎君给你好好擦手。”
金屋里藏了一个小娇娇,帝王的哄人手段愈发纯熟, 日渐精进,简直达到了游刃有余的地步。
就算是这样,皇后娘娘还能变着法儿为难人。
于是低眉顺眼的婢女们又听见这位有恃无恐的主儿说, “擦什么擦, 有什么好擦的?上回让你给我擦头发, 结果头发没干, 还毁了我最喜欢的一面雕花铜镜!”
琳琅满是怨念。
帝王以拳抵唇,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
那天不止是毁了她最钟爱的铜镜, 还毁了她爱不释手的一件芙蓉色金雀折枝绫裙。
幸亏中途有大臣觐见禀报,不然他都不知道要跪多久的搓衣板。
“郎君不是给你置办了新的铜镜么?不喜欢?”
他赶紧转移这个要命的话题。
“陛下——”
被当成背景板的辛如意忍不住出声了。
“喜欢!”
琳琅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她。
“可是……”
她欲言又止,看得周雪程皱了皱眉。
“可是什么?”帝王颇有耐心追问。
“可是……这是你送给锦娘的第一枚镜子。”祸国妖姬扯了扯他的衣裳, 软着语调说, “锦娘想将它里三层外三层裹起来, 不过它太大了, 你送的百宝箱里根本装不下。”
“那就不装好了。”他宠溺刮了刮青梅的鼻子,“以后郎君还会给你更好的。”
“陛下——”
冷落已久的妹妹强忍着怒火。
这回琳琅依旧很轻松截断了她的话,让君王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这是不同的。”
她微微掩着心口,垂下了睫毛,“郎君送的这枚是寿字纹双凤镜。少时锦娘常听一些老人说,铜镜是有灵气的,若是主人多加爱惜,天长日久,它便能与主人的心意相通……”
周雪程的眸色加深。
他的声音更是轻柔如三月春风,“所以锦娘这般爱惜,是想同郎君长长久久——”
“嘘,不许说。”
“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指尖抵着他的唇,大有一副你敢说完今晚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偏偏皇后肤如凝脂,激动起来,颊边就匀开了浅浅的晚霞妆色,煞是红润诱人。
男人略略低下头,宽厚的喉结耸动,禁不住拂开她耳际的赤金玛瑙坠子,想要衔咬住那瓣比石榴还要艳美的唇。
“不要这样,有人在呢。”
小妖精一边捏着他的手臂,又害羞地躲进他胸膛。
要不是她提醒,情迷意乱的君王差一点便失陷城池,将他好不容易垒造起的天子尊威在众目之下毁得一干二净。
他的视线施舍给了旁边的人。
“辛昭仪。”
冰冷的称呼,与前头唤琳琅的亲昵天差地别。
辛如意顾不得帝王语中的冷漠,见他看过来,先是一喜,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如坠冰窟。
“寡人如果没记错,这辛夷宫是后宫重地,闲常不得乱闯,否则——”
“九族株连。”
没说完就被怀中的小妖姬咬了一口。
他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瞧着那手背上的红印,柔声道,“好了,郎君知道她是你妹妹,一家人。这不,就小小吓唬她一下而已,免得她下次还不省心闯进来。”
猫毛被捋顺了,对方又变回之前那副小乖乖的模样,温顺窝在他的怀中,慢吞吞地说,“妹妹想必是有了要紧的事,才不得不擅闯辛夷宫,姐姐说得对吗?如意?”
不等辛如意开口,皇后的眸光在她的肚子上巡了一遍,意味深长,“这要紧的事啊,也分三六九等。让姐姐猜猜,妹妹这般着急,莫非……是怀孕了?”
她越是慢条斯理,辛如意就越觉得毛骨悚然。
在长姐面前,宰相府备受宠爱的三小姐就像一只刺猬,竖起了坚硬的铠甲。
辛如意满眼警惕,“我怀不怀孕,跟你有什么相干?”
她的目光自始自终都系在那芝兰玉树的男人身上,可惜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不得暗恨起琳琅的恃宠生娇。
“相干呀,怎么不相干呀?”
琳琅抚着帝王襟口的蟠龙纹路,玉雪般的肌肤压着明黄衣料,不显俗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