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琳琅还在认真听着,后来注意力渐渐转移到舞台上,男扮女装饰演薇奥拉的茨密希正在跟一个装束华贵的伯爵小姐搭戏。
他是一个求婚侍者,代替自己主人争取得到伯爵小姐的回应。
而小姐态度很坚决:“你的主人知道我的意思,我不能爱他;虽然我想他品格很高,知道他很尊贵,很有身份,年轻而纯洁,有很好的名声,慷慨,博学,勇敢,长得又体面;可是我总不能爱他,他老早就已经得到我的回音了。”
“要是我也像我主人一样热情地爱着您,也是这样的受苦,这样了无生趣地把生命拖延,我不会懂得您的拒绝是什么意思。”
少年仆人的眼眸如一块绿汪汪的美玉,清澈干净。小姐的扮演者在他的注视之下微微红了脸,勉强在这张精致雕琢的容貌之前稳住心神,“啊,你预备怎样呢?”
心慌意乱的伯爵小姐没有发现,与她对戏的少年稍稍别过头,余光定格在观众席座上的某处。
少年柔嫩如花的嘴唇淌着爱神的琴音,对着心上人演奏着——
我要在您的门前用柳枝筑成一所小屋,不时到府中访谒我的灵魂;我要吟咏着被冷淡的忠诚的爱情的篇什,不顾夜多么深我要把它们高声歌唱,我要向着回声的山崖呼喊您的名字,使饶舌的风都叫着“奥丽维娅”。
“啊!您在天地之间将要得不到安静,除非您怜悯了我!”
少年的音色清醇甘冽,优雅的身段配上罗曼蒂克的台词,如同维纳斯精心准备的爱情盛宴,令人迷失在香气馥郁的玫瑰园里。
台下尽是女客们痴迷与追逐的目光。
诺菲勒见琳琅看得专注,慢慢垂下了眼帘,紫色的蓟花在指尖上旋转着。
“西巴斯辛,下一场该您上了。”
工作人员小跑过来通知诺菲勒。
琳琅又问能不能去后台参观一下,理由很充分,“我想看看小宝贝儿工作的环境是怎样的。”
诺菲勒于是拜托了工作人员。
而在后台,有即将上场和演完卸妆的两拨人,在一片焦灼的叫喊与催促声中,场面显得无比忙乱。
工作人员得了吩咐,怕贵客磕着碰着,领着她到了双胞胎共用的化妆间,这是他们独有的空间,宽敞而明亮。
还没给琳琅介绍,工作人员又被叫出去了,琳琅在他歉意的眼神下露出了招牌的温和笑容,“没关系,您先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尽管见过了剧院里无数的绝世美人,仍旧没躲过琳琅这个老妖精的放电,红着一张脸,僵硬转身,结果咣的一声撞铁门上了。
琳琅忍不住笑了,把小伙子吓得落荒而逃。
“姐姐。”
门外传来少年的嗓音。
琳琅抬头一看,对方整个身体慵懒挂在了门框边,额头没有一丝的汗迹,与旁人相比,显得清爽干净。
“哥哥让你来的?”他斜着眼。
琳琅嗯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们是怎样的工作状态,姐姐没演过戏,也不懂这一行的规矩。”高级表演睁着眼说瞎话,“虽然不太懂,不过希希你刚才在台上表现得很好,很有感染力,姐姐要是奥丽维娅,也逃不开你的迷人魅力。”
“哦?”
少年眼珠一转,闪过狡黠的笑意,假装一副苦恼的样子,在琳琅的追问之下,纠结了好久才说,“不瞒姐姐,我上台之后,总觉得自己演得不够好,进不到状态里。姐姐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所以有时候演不出那种感动的深情。而且在这部戏剧里面,我担当的还是女主角之一,对女性的细腻情感揣摩就更加不足了。”
琳琅报以忧虑的表情,十分配合他的演出,“那怎么办呢?要不你再去找伯爵小姐对一下戏?”
茨密希摇头,“她不行。她长得太没有攻击性了。”
琳琅:“……”
感情弟弟你喜欢的是有攻击性的野兽么?
小恶魔把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上,牵起了嘴角,“我看姐姐美丽迷人,也是不少男人的梦中情人,人选合适,就看姐姐肯不肯陪希希练习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拒绝么?
于是琳琅点了点头,“可以。剧本呢?”
茨密希指定了一幕,奥丽维娅已经为女扮男装的薇奥拉深深着迷,她三番四次表明她的爱意,无奈对方始终回避。
她懊恼地说,“我对一颗石子的心太多费唇舌了,鲁莽地把我的名誉下了赌注。我心里有些埋怨自己的错;可是那是个极其倔强的错,埋怨只能招它一阵讪笑。”
“我主人的悲哀也正和您这种痴情的样子相同。”茨密希说。
“拿着,为我的缘故把这玩意儿戴在你身上吧,那上面有我的小像。不要拒绝它,它不会多话讨你厌烦的。请你明天再过来。你无论向我要什么,只要于我的名誉没有妨碍,我都可以给你。”
“我向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