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被你害得有多惨?”冷漠的女声惊醒了人,“如何,妾身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可是取悦到了世子爷?”
他竟然难得沉默着,衣袖里滑出一把刻有花纹的小弯刀,割断了缠在琳琅手腕的腰带。这带子一松,滚落到枕上,不用细看,他也清楚知道那勒得发红的肌肤肿胀得厉害,处处是触目惊心的肆虐。
琳琅被绑得太久,双手麻木而失去了知觉,始终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燕昭烈抿了抿红薄的唇,一声不吭的,伸手替她揉起来。
“啪——”
结果是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你现在这算什么?忏悔?赎罪?”她檀黑的眼珠全是清冷的嘲弄,“收起你这副施舍的伪善面孔,想我快点死就明说吧,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做了都做了,还找什么遮羞布?”
室内静默了片刻。
“不是我做的。”他低声说。
向来是天之骄子,燕昭烈一出生就被捧着,哪里有今日这般狼狈,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却呐呐地不敢还嘴。
怂得跟个什么似的。
而琳琅是打定主意要泼男主脏水,咬住他不放了。
不然白白浪费她的高级演技。
于是冷笑道,“不是你还有谁这么吃饱了撑着的?你不在军营里训练,偏偏跑到了白马寺,偏偏跑到了山脚的摊子,还偏偏让你爹发现了我。你敢说这一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燕昭烈张了张嘴,在她冰冷的视线中无所适从。
“不说话,是默认了?也是,你本来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说话不遵守承诺,还对继母见色起意,阴沟里的臭老鼠都比你要来得——”
琳琅再度被人压在身下。
只不过这次没有蛮横的掠夺,对方一手搂住她的肩膀,一手摸着她的发顶,俊美的脸庞轻柔埋在柔腻的颈窝处,吐出来的呼吸深重而炙热。
从这种类似保护的姿态来看,琳琅知道他没有旖旎的心思,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用最歹毒的语言把对方的心肝扎成个马蜂窝,“怎么,这床你老子刚下去,你就迫不及待要爬上来了?堂堂的国公世子爷要自甘堕落,没脸没皮要当继母的小情郎,呵,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犯贱到什么程度?”
讥笑的话让燕昭烈猝然抬头,眼里泛起狰狞的血丝。
他吐了口浊气,死死看人,“你再说一遍?”
出于某种隐秘而泛滥的怜惜,今日的世子爷在琳琅面前放软了身段,曲下了高贵头颅,可以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只是再怎样的做小伏低,他骨子里也是有男儿血性的,尤其是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说他犯贱的时候。
“再说几遍都可以,你就是贱骨头——”
尾音颤动着,如泡沫般破碎在青年的鲜红唇瓣里。她的唇肉被凶狠撕咬着,霎时弥漫着铁锈般的异样味道,后来他的动作又放缓了,像是安抚,意外的缠绵。
世子爷原本是怒火滔天的,然而他没有他爹强大的自控力,不出一会,缴械投降。哪里还能理会那恶毒的咒骂,只记得她唇舌的柔软,记得她肌肤的绵腻,搂住肩膀的大掌心猿意马往下探入,摸到了两块浅浅突起的肩胛骨。
突然间胸口一疼,琳琅用手肘重重敲了几下。
燕昭烈瞬间清醒过来,见她眼中的仇恨更深,唇畔是讽刺的笑,“你还说你不贱?”
她指腹抚了抚被吻得红肿的唇,色如荆桃。
忽地,黛尖儿一挑,风情妖冶。
“容妾身提醒世子爷一句,这里,一刻钟之前,是你爹的领地。”
世子爷的瑰丽凤眸渐渐蒙上了一层阴暗的戾气。
他外露的情绪被收敛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看着人。
“所以呢?”
骤然变脸的速度令琳琅叹为观止。
在刻意的催熟之下,年轻张扬的儿子越来越像老子了,也越来越像后期那个城府深沉、幽诡狠辣的摄政王。明明刚刚他还是一副低声下气的受气包样子,转头就能变身豺狼,虎视眈眈瞅着人,筹谋着如何将她拆骨入腹。
“所以,妾身劝世子爷好好夹起尾巴做人。”
“如果不想被你爹亲手弄死的话——”
一手激将法用的是炉火炖青。
琳琅冲着他轻蔑笑了。
她可是很喜欢,父子反目成仇的戏码呢。
裙下之臣,不见点血就能随便当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