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说:“霍普森先生!”
我也可以说,他们的回答仅仅只说对了1/8,因为击沉梅里马克号的人共有八个,也就是说,除了霍普森先生以外还有七个人也参与了这次行动,由于职位的关系,那七个人一直暴露在西班牙敌军的炮火攻击下,而霍普森先生身为指挥官,极有可能是置身于两军交战炮火之外的。
朋友们,今晚在座的各位听众都是文化人,但是,我敢说,诸位当中没有一位能够说出和霍普森先生一起战斗过的其余七个英雄的名字。
先生们、女士们,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教授历史课程?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让学生们明白,一个人不论他的职位是多么低微,只要他能够尽职尽责,那么美国人民褒奖给他的荣耀是应该同国王一样高的。
大多数人教导自己的孩子的方式都是这样的:走在哈德逊河畔的儿子问他妈妈:
“妈妈,妈妈,那栋高高的建筑物是什么呀?”
“哦,亲爱的,那是格兰特将军的坟墓。”
“格兰特将军?他是什么人呀?”
“哦,孩子,他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是平定叛乱的伟人。”
不可思议,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教授孩子历史呢?请大家仔细地想一想,仅凭格兰特将军,我们就能打赢战争了吗?哦,不!显然不是那样的。但是,那我们为什么又要在哈德逊河上建造一座格兰特将军的坟墓呢?其实,并不是因为格兰特将军本人的伟大才建造那座坟墓的,那座坟墓之所以会被建起,是因为格兰特将军是那次战役的代表人物而已,他代表了二十万名为国捐躯的热血英雄,那其中的许多人都和格兰特将军有着同样伟大的功绩。这才是那座美丽的坟茔真正耸立在哈德逊河畔上的原因。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可以用来证明这一道理的,这可能是我今天晚上所能为大家回想起的唯一一个例子吧。坦白地对大家说,这是一件 令我感到惭愧的事,我永远也无法将其忘掉。只要我闭上双眼,大脑就会将我拉回到1863年,我的眼前就会出现我那位于伯克郡山的故乡,我可以看见挤满牛市以及当地教堂和市政厅的人群;我也可以听见激昂的乐队奏曲声,鲜艳的国旗在高空中飘扬,人们手里的帕子在迎风招展,就像一群群美丽的起舞蝴蝶。我记忆犹新,喧闹的人群是去迎接一连兵士的,那连兵士也正列着方队踏着齐步向人群走来。他们是在南北战争中服役满一期的老兵,要延长一期的服役时间,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是在为他们欢欣鼓舞呢。当时,我仅仅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可是我已经是那个连的连长了。那一天里,我一直表现出得意洋洋的神情,活像个鼓足了气的气球,只要遇上一根细细的针,就会爆裂的气球。我无比骄傲地走在对列的最前面,高昂着我的头颅。
我们的连队在乡亲们的鼓舞中走入了市政厅,我的兵士们被安排坐在大厅中央,我则坐在他们的最前排,紧接着镇上的官员们也列队从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走了过来,径直走上讲台,依次在围成弧形的座位上入座,市长在那个弧形座位中央就座了,这位市长是位头发灰白的老者,之前从未担当过什么样的重大公职。但是当时,他认为既然自己已经担任公职,自己就是一位大人物了。当他站起来准备开始演讲的时候,他先扶了扶他那副自认为很有分量的眼镜,接着以极其威严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台下的听众。突然间,他那炯炯的目光闪耀着灼灼的光芒直射向我,然后这个好心的老人走向了我,诚恳地邀请我上台同那些镇上的官员们同坐在一起。
哦,市长邀请我上台!要知道,在我从军之前,我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一位政府官员这样的重视。我应邀坐在了台上,我腰间的佩剑像是威严的权杖一样垂在地板上。我高傲地昂着头,双臂抱在胸前,准备接受乡亲们的欢迎,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拿破仑五世那样辉煌!但是,骄傲总是在毁灭与失败之前显露。
这时,老市长要代表民众发表欢迎演说了,要向我们这批凯旋的军人们致辞表敬,他颤巍巍地从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演讲稿,小心翼翼地将其摊在演讲桌上,然后又扶了扶眼镜。我相信他之前一定已经 很仔细地研究过那篇演讲稿了,不然的话,他的举动也不至于那样仔细,他先是从演讲台后面后退几步,然后摇摇头又向前走了几步,最终采取了极为正规的演说家的姿态——身体前倾,重心放在左脚上,右脚轻轻向前移开,双肩后缩,以四十五度的角度伸出手,然后开口:
“亲爱的市民们,各位乡亲,我们都非常的激动,为欢迎这些英勇的战士们欢欣……英勇参战的……不畏流血的……战士回到了故乡,我们当然为之高兴。尤其令我们兴奋的是,今天跟大家在一起的,还有这位大无畏的年轻英雄(边说着边指着我)……我们的这位小英雄,在想象中,他曾在我们的脑海里英姿飒爽地率领着他的连队同敌人进行过殊死搏斗。我们看见了他那柄闪闪发光的佩剑……在耀眼的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他以嘹亮如虎啸般的声音呼喊着他的部下冲锋……”
天哪!我明智的上帝呀!您竟然没有赐给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