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天眸里动了动。

“睡吧。”

白术解了她的束冠，修长的手轻轻的抚了她散落的黑发。

她闭上眼，睡了。

然后做了个噩梦，梦里是妈妈绝望的脸，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倒在血泊里。

莫小天惊醒过来。

眼前是一张俊朗又邪魅的脸。

睡着的时候，白术那股邪魅已经褪去许多，但妖孽就是妖孽，睡着时候一样好看。

“做恶梦了？”白术眸色幽深。

“嗯。”莫小天垂了眸。

“还以为你早就见惯了。”白术握住莫小天的手，手指摩挲她的掌心。

纤长的手指，右手的虎口是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是长年拿剑一层又一层的皮肤磨破了，又愈合，就成了这厚厚的茧子。

在莫羽的手上，死掉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

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莫羽，还会怕死人么？

“见惯了，就是偶尔会做噩梦。”莫小天把手抽出来，拇指压压眉心，舒了口气有些疲惫。

手遮挡在脸上，于是她问白术。

“你不会做噩梦吗？”

莫羽杀了很多人，但因为莫羽是暗卫，要活命，要执行任务。

可是白术呢，他手上的鲜血，很多都是无辜人的吧。

甚至都有一些很小的孩子。

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能睡得安稳么？

“有什么好说的呢。”

淡淡的语气含笑，白术那双幽深的眸里却有凶狠的情绪浮动。

87的黑化指数，13的好感度，他们现在可是连普通朋友都不如。

莫小天索性换了话题。

“丞相，我想去过平淡的日子，有几亩田，养些花。”她唇边带了些笑。

很轻浅的笑，但是绝美的面容看起来又恬淡极了。

“不行。”白术一口拒绝。

“为什么？”莫小天知道白术不会放她走。

就算他并不把她当朋友，但她现在在他眼里，大概就像是豢养的玩物，或者是陪睡的抱枕。

她已经被圈进了他的世界。

白术是一种占有欲变态的性子，喜欢看莫小天挣扎，比如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里。

又反复无常。

天牢那边，恐怕暗卫首领不放她，她也会被白术的人弄出来。

这是莫小天的猜测，也基本接近真相。

白术的心思不好猜，但莫小天从来不看他说什么，就看他做什么。

“莫羽，我喜欢你呀。”白术眸里柔了，笑容如一缕春风，薄唇弯得煞是好看。

莫小天垂了眸。

何必呢，黑化指数一点都没少。

如此口蜜腹剑！

他不就想把她和他绑在一起，让自己和他一起沉沦苦海么？

“丞相，莫羽当不起丞相的喜欢……”

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止住了莫小天的话。

“不，你当得起。”白术微笑，“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了，你救了我，莫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是没有她，他一样能活着出来。

因为这本小说的剧情已经向着黑化的方向走。

“那让我成为你手中的剑吧！”莫小天平静的说。

白术眸里光暗明灭，心里微怔了一秒。

“不想做我的女人么？”

依然含笑的语气，可那里面暗藏一股杀意。

莫小天摇摇头，迎着白术的注视，神色无比澄澈。

“我不想做个没有用的女人，丞相，我只适合做一柄最锋利的剑，为你披荆斩棘。”

看着澄澈宁静的女人，白术又愣了愣。

他仔细的看看她。

那双美丽的眸子又黑又干净，说话的方式也非常的直。

有什么说什么，这一贯是莫羽清冷的风格。

白术最喜欢的也就是莫羽这点，他从来不用去猜她的心思。

“你喜欢我？”白术笑了。

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愿意为他背叛霖幽，又愿意做他手中的剑？

莫小天抿唇，神色依然坦然。

她知道，白术喜欢的就是这种坦然。

“丞相，你是我的新主子，除了做暗卫，我毫无用处。”

话还是说的很委婉，但也否认了喜欢白术的话。

白术揽着她的手僵了僵。

忽地大笑起来。

真是奇葩，和美人同榻，男人不都是温香软玉在怀，可他倒好，一直做柳下惠。

而这边女暗卫也一点都不解风情。

他白术，需要莫羽这样的暗卫么？

何况莫羽还是刚刚背叛了霖幽。

大笑牵动胸腔，白术又咳了几声，但到底没咳出血来。

莫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