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昊清醒时,已是次日正午时分。只觉头痛欲裂,痛苦地几乎爬不起来。仔细回想半天,也想不起来昨晚自己究竟怎样了。
“怎样,滋味还可以罢?”
房内传来揶揄地问话,轩辕昱从在桌旁饮茶,见他醒来,顺手倒了一杯递上来。
轩辕昊不禁苦笑,挣扎起来,接过茶喝了。又走到水盆边泼了一捧水到脸上,说:
“我是喝醉了?”
轩辕昱微笑道:
“昨夜我吃完饭去看你,你已将一坛酒喝干。至于醉是不醉,唯你自己心知了。”
轩辕昊擦干脸,走到窗前望了望窗外,问道:
“什么时辰了?”
轩辕昱答道:
“接近正午时。”
轩辕昊蹙起眉头,自责般道:
“我又误了半日工夫……”
轩辕昱拍拍他的肩膀,又说:
“无妨,我早上已出去打听了一遭。认得应儿的人甚多,知她去向的却少。多数人都见她与一位白衣公子相伴而行,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轩辕昊闻言沉默不语。许久,才又幽然问道:
“大哥,你说,我还该找她么?今日已是第十日,说起来,午后一过,应儿给我的期限已是尽头。我已无法向她证明我们之间的缘分。如今,她若是找到了心之所向……”
“这不要问我,你该问你自己的心。”
轩辕昱打断他的话,说道,“该不该找,找与不找,全都在你。要证明什么,也是由你自己去证明,怎与别人别事相关。”
轩辕昊看向大哥,怔忡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地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
“我明白了,哥。”
轩辕昱欣慰一笑,又说:
“寻雪儿的人只怕很快就找到山庄,我怕你嫂子应付不过来,需回庄去主持事务。顺便也瞧一瞧信鸽与其他人有没有传回消息。你可要回山庄休养一下身子,再想其他办法找应儿?”
轩辕昊想了想,说:
“我在此地再打听一下,有线索即追踪而去。大哥,你便回庄主持大局吧。”
轩辕昱略一考虑,拍拍他的肩头,说道:
“我相信你。我先行回庄,有消息及时传递回去。”
轩辕昊点点头。兄弟二人用力握了握彼此的手,道声“保重”,不用多言,什么想说的都已心领神会。
目送大哥离去,轩辕昊望了望当空骄阳,暗下决心。
应儿,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自轩辕昊离庄后,雪儿日思夜念,想得太多,害起了头痛病。春儿探亲回来,见连紫应不辞而别,也是心神不宁。就连山庄的开心果小昙,也天天没精打彩。看着大家一片萎靡,青樱心中甚不是滋味。
以前阿昊没有出去流浪时,山庄日日被闹得人仰马翻,一塌糊涂。好不容易他出去了,得了三年清静。谁知后来又来了一个应儿,开朗活泼,爽直欢快。山庄又日渐恢复昔日热闹情景。然而这个热闹,又与三年前那些鸡飞狗跳不同。每日听见应儿在园子里走动,嘴里还哼着新鲜好听的旋律。丫头小子们听着心喜,做事也勤快上心了不说,就连她自己也觉着天天有份喜气,日子过得也灿烂些。如今这看起来没什么规矩的姑娘一离了庄,照理说又清静了,大家该是原是怎样过活就怎样过活。可不过短短数日,气氛就全然转变了。这些天来,别说喜气,就是日头仿佛也极少出来,天天都是阴着。每个人都闷头做事,说笑都没人说了。这样的氛围,着实让人压抑难耐。
这两日,雪儿头痛愈加频繁,总觉得仿佛想起什么来,却又不清晰。精神恍惚着,已令人担忧。而轩辕昱去寻轩辕昊,安排了管家到船厂主持事务,青樱则在山庄支撑大局。事务繁多,加上各种沉重气息,压得青樱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日,绿儿又传话说雪儿不适,请了大夫去看,也没什么用处。青樱到雪儿房中查看,雪儿脸色发青,精神委顿地靠在榻上休憩。正想宽慰几句,门僮忽来报,说有客人来访。青樱好一阵无措。怎么偏在山庄主心骨不在之际,生出这么多的事来?蹙了蹙眉,吩咐道:
“与客人说,主人不在,请他改日再来。”
“但……客人说有要事求见,说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吩咐他们,到山庄来寻人的。”
门僮迟疑答道。
青樱一怔,眉头蹙得更紧。兄弟两人自己在外面寻人,怎么又让人到山庄来寻?思忖着,门僮已呈上一张画像,又说:
“客人说寻的是画像上的人。”
青樱展开画像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应儿?不,她转念一想,他们不可能让人回庄寻应儿,这许是另一个人。又细看几眼,顿时了然。是雪儿没错。忙走进房中,向雪儿问道:
“雪儿,有人来寻你,你可愿见一见,看他们是否是你的亲人?”
雪儿蹙起秀眉,接过画像看了几眼,点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