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
转眼又过了两天。
这日一早,王老.鸨拿了一身衣衫走进连紫应房中,对她说道:
“紫烟,好女儿,客人都快要砸掉妈妈这温香楼了。你吃过中饭,就开始表演罢……”
连紫应撇撇嘴,暗暗好笑。谁叫她过度宣传,这两天温香楼来的花客多是吵着要见“紫烟”姑娘的。要知道,“紫烟姑娘”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从来没有露过面,一 夜之间名满全城,搞得几位当红的姑娘遭到冷落,都有点恨她的态势了。好在她很谦和,一首歌曲也嬴遍了姑娘们的心,因而还没有发生过翻脸的事情。
连紫应看了看老.鸨,心中无奈,但脸上还是装得十分温顺,含笑接过衣衫。顺手展开看了一眼,但这一眼,却让她吃惊地跳了起来:
“妈妈,这衣服,不对吧……”
说好的连身裙呢?她的要求,可是一身灯笼袖连衣裙,外罩一件小坎肩,与新疆美人们的衣裙很相近的。但她手上这套,上下分开就算了,根本没有袖子好吗!就小坎肩都改成了宽吊带小抹胸。除了背后连着布,这可恶的上衣跟肚兜还有差吗!!裙子倒是挺长,可却是用两层纱缝起来的!要是缝成灯笼裤,这都能跳天竺少女了!
老.鸨眯起眼笑道:
“这身衣裙样式是我好不容易从一个官伎那里讨来的。传说便是西域舞的专用服饰。你跳的那支舞蹈,实在是诱人,若穿得严严实实,生令舞姿逊色。好女儿,妈妈可是下了重金,你可不要令妈妈失望啊……来,你且先试试这衣裙,看看效果再说……”
连紫应恨得直咬牙,这个该死的老.鸨,害她这回真要牺牲色相了。但一时不能发作,只好压住火气,拼命对自己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最后还是拿起衣裙到屏风后换了。
老.鸨一见她的模样,顿时两眼放光,口中啧啧有声赞叹不断:
“妙极妙极,实在是太妙了太妙了……”
连紫应极不适应地抚了抚裸露的腰肢,向铜镜中看去。只见隐约印出的人影一身深黄色绣罗纱裙,上身短小的背心式小衣只堪堪遮住胸部,肩线及锁骨一览无遗。胸前缀满闪着金光的亮片,随着身子移动而闪闪发亮。下身的纱裙长及脚踝,同样缀满金片,但两层薄纱在灯光下绝对完整透视。
连紫应几乎要吐血。老.鸨似乎看出她的不满,从另一个包袱中拿出一条裤子,笑道:
“好女儿,妈妈不会让你轻易被这些臭男人占了便宜。你穿上这条亵裤,惷光自不会外泄。”
连紫应真想恨恨地瞪她,但还是要忍耐住,扯起笑脸说了声“多谢妈妈”,转到屏风后把裤子穿上,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把她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才又挂着笑走出来。
老.鸨又取出一个缀着铃铛的银色头箍戴在她头上,看了看,满意地说:
“这头饰我专门吩咐用纯银打造的,就连上面的铃铛儿都是银的,为了你,妈妈真是下了重本了,你可一定要为妈妈争气呀……”
连紫应忙笑道:
“我会的,妈妈。”
可恶,原来强装笑脸的时候脸会抽筋的。
老.鸨又拿出一方黄色的纱巾,给她挂在头箍上,垂下来,顿时盖住了她整个头脸。老.鸨将前方覆脸的一面掀起,折到脑后,说:
“好女儿,这头纱依你要求,掀开之后不会掉落,会挂在头饰中随你的舞姿飘动,定会为你增色不少。”
连紫应向镜中看了看,这效果倒与西式的婚纱有些相似。只可惜,新娘带的头纱是纯白色的,而且将会成为最幸福的女人。而她戴这头纱,却是要卖弄色相,以保平安。她忍耐住想叹息的冲动,老.鸨已经又取出几只同样缀有银铃的银镯戴在她手腕和脚踝上,说:
“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你不需穿鞋,裸足更妙。我特地打了这几样东西给你,配合你的舞蹈动作,必定上佳……”
一切妥当,她打量着她,说:
“你且试试,瞧瞧效果怎样。”
连紫应只好扬手旋了几圈,果然从头到脚,叮叮当当,很是悦耳动听。老.鸨叹道:
“美妙之极呀……你这模样,只怕一上台,就能让那些男人鼻血横流了……”
连紫应附和着笑了几声,想要去换下衣裙。老.鸨却止住她,说:
“好女儿,你便这么穿着罢,也好多多适应适应。吃过中饭,我着人为你画妆,准备停当,就可以开始了。”
连紫应无奈,说道:
“我觉得有些凉,外面穿一件外衫才行,否则会生病的。”
老.鸨听说会生病,急忙到屏风前拿了一件轻纱长袍,披在她身上,连声说道:
“我的好女儿,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个关节上生病……”
连紫应收紧长袍裹住自己,勉强挤出笑意。
老天爷,她才到这里一个月啊,怎么要她受这么多的罪,天理何在?!
午饭过后,连紫应调平心绪,静候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