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在被苏青墨传送离开地底城的容骁等人,则因为苏青墨给他们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已经顺利回到皓月。
虽然皓月并没有像其他三国那样满目疮痍,但毕竟感受到了四国大乱的紧迫气氛,是以街道上再也不见往昔的欢声笑语。
莫家军在莫麟他们的吩咐下镇守四边,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城中巡查。早些年用来避难的地下通道也已经全部放置了干净的水和粮食,只待有危险来临的时候,可以暂时护住老百姓们的安危。
然而不同于大部分百姓表现的那般轻松,回到皓月的莫麟等人看着自己队伍中人伤的伤,死的死,不得不承认,这一仗打得着实憋屈。
更不要说因为苏青墨的牺牲让所有人都十分崩溃,尤其是容骁,在被传送出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犹如疯了一样就往回冲,丝毫不管这是苏青墨用命换来的机会。
其余人尽管痛心,但也不是理智全无。莫麟与楼澈一起,连带着景清蓝跟况琴合四人之力,才终于将暴躁的容骁给打晕扛了回来。
而当他醒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吭声,至此,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
月晓哭闹不止,女人们低声啜泣,男人们无声哀叹,所有人的情绪都因此变得更加低落。
莫麟身为队伍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尽管心里同样不好受,却也清楚如果这样继续浪费时间下去,苏青墨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是夜,在见容骁依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时,他终于忍不住,大跨步地冲进院子,在一脚将房门踹开后,内里传来的一缕血腥气却让他猛地怔住。
匆忙上前却不见容骁身影,而那血腥气竟是越发浓重。
莫麟呆立原地几乎傻了眼,这时,却从角落里传来一道很微弱地喘息声,他急忙转过去,就见一个黑影正靠在墙角,血腥气正是从那儿发出的。
“容骁!”
莫麟喊了一声,借着苍凉的月色,当视线触上对方满是鲜血的衣袍时,瞳孔微缩。
发丝披散,一脸颓废,暴露在外的双手满是伤痕,低低鲜血落地,浸透了衣衫,染红了地面。
而那个人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两眼无神望着前方,一身凄凉,哪里还有半分傲气冷酷的平南王的样子?
直到他再度握起身旁的短刀,莫麟急忙回神,一把将刀从他手里夺过。
低头再看时,他的眼眶却莫名湿了。
“你……你这是何苦?”
那把刀是苏青墨平日里的贴身之物,往日只用来伤害敌人,今日,却在心爱之人的手上开了无数道口子。
容骁的鲜血几乎染得到处都是,莫麟看着越发恼火,不由骂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如果月华回来看到,她……”
“她会怎样?会自责,还是会难过?”蓦地出声,容骁视线移向莫麟问道。
被那样空洞的视线所慑,莫麟一时发不出声,却见容骁咧嘴一笑。
那个笑容多么叫人心寒啊,就像是一个失了所有希望跟生魂的人,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如果她会自责,我会跟她说你活该;如果她难过,我会看着她大哭一场;如果她生气,我会好好跟她打一架;如果她骂我蠢,我会说你才是最蠢的那一个。”
“只要她回来,不管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我都接着。可是莫麟啊,她会回来吗,她……还能回来吗?”
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忽然泣不成声,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坐在那里,蜷缩着,一身伤痕。
莫麟没有说话,只席地而坐,看了眼手中的短刀,那刺眼的血红莫名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闭起双眼听着那低沉的哭声,良久才道:“五年前,我刚见到月华的时候,她一身是伤,明明意识全无,口中却一直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容骁,简单的两个字,在她口中出现了无数回。我当然知道那是容召的平南王,我好奇她与那个人的关系所以派人去查,却不料查到的结果竟然叫人吃惊。”
“我没有爱过什么人,也不懂感情之事可以对一个人产生怎样的影响。直到看到你们两个,看着你们因为爱不断改变不断牺牲,我越发觉得感情是个坏东西,伤人至极,却无法摆脱。”
“可一路走来,细想之下我又何尝不羡慕。羡慕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比你还要了解自己,羡慕对方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
“人人都说感情是最自私的,可在我看来,正因为自私,所以才显得珍贵。她不会对旁人有那样的感情,更不会因此拼尽全力只为护你周全。她说她自私,说她任性,可她的这一切只是对你,因为她知道你会原谅她,你恨不起来她。”
说着,莫麟低头一笑:“容骁,你我都清楚月华回不来了,但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连最后的机会都放弃。”
“这个机会是她用命换来的,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它从手边流走,然后就此顺从命运的安排吗?”
容骁缓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