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俎代庖的到底是谁,在场几人都清楚。
只是相比这种言语下的试探,他们更诧异苏钲竟然没有直接出手。
怀揣着种种不安,容骁他们只得走过去一一落座。
面对苏钲一直没有移开的目光,容骁淡淡道:“陛下身子不适,便派本王前来参加宴会。”
“哦,是这样啊……”仿若真的不知道一样,苏青墨笑着重新坐下,“既然许久未见,那不如王爷来陪本尊喝一杯吧?”
他自称本尊,显然是提醒众人记得自己的身份。容骁一动不动只盯着他双眼,最后竟然也伸手端起酒杯,道:“苏大人年事已高,还是少引烈酒为好。”
说罢,自己率先饮下。
不知为何,就在容骁一语落下之后,场中似有阴风拂过。而就在众人猛地警惕看过来时,苏钲却缓缓放下酒杯:“平南王说得对,今儿个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若是本尊一不小心喝醉了,怕是会扫了气氛。”
心中一滞,容骁越发不明白这老家伙要干什么。
与身旁的莫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他道:“苏大人记错了吧,今儿个不是大喜的日子,明儿个才是。苏大人若真想喝酒,还是等到明天为好,到时不管您喝多少,都不会有人介意。”
“是吗?”苏钲淡淡一笑,右手轻翻,便见身前的桌子突然碎裂。
茶盘酒水撒了满地,在场当即有人吓得大喊起来。可苏钲却仿佛察觉不到似的,笑看向容骁:“像是这样,也可以吗?”
容骁猛地攥紧拳头,这时却听南帝突然道:“哎呀,这些下人办事还真是不牢靠。来人,换一桌上来。”
南帝的突然插嘴打破了僵局,容骁缓缓收起周身戾气,却见苏钲盯着面前碎落的桌子不动,良久才看向南帝:“本尊觉得这桌子不管换多少,质量都不如擎南陛下那张好呢!”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惊,只有南帝面不改色,淡笑道:“您的意思,是想跟朕换一换位置吗?”
此刻,随着南帝一语落下,现场再度静了下来。人人都看出不对,人人都察觉不妙,可人人都无法动弹,更不敢言语。
这时况南等人也紧接着走进了宴会场,是以也听到了这一声询问。
那种紧张的气氛几乎像是把所有人的心都悬在火上烤似的,唯有苏钲一脸淡定,像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制造出了多大的恐慌。
“哎呀,人都到齐了啊,别都傻站着了,这么大喜的日子……”他说着,像是才刚刚反应过来一样,“不过新娘子呢,怎么不见她也出来?”
对方终于把话题引导了苏青墨身上,容骁等人心中一紧,越发警惕起来。
况南自知这一问题得由自己来答,闻言简单做礼,道:“今日并非大喜之日,所以……”
“本尊说今日大喜就是今日大喜,怎么,二殿下有什么异议?”打断况南的回答,苏钲依旧说得淡定,“四国齐聚,这么难得的机会,她身为主人公,难道就不该出来挨个敬杯酒吗?”
苏钲每说一句,气氛便压低一分。饶是容骁这些练过武的人都觉得压抑难耐,更不要说其他那些文臣了。
可即便如此,在场几人却没有一个愿意就这样把苏青墨放在他跟前。
从最初想要逼死苏青墨的态度到现在吩咐留她活口,苏钲的脑子里一定打着什么不好的算盘。
所以如果可以,在场几人只希望他们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个矛盾,而不是要等到苏青墨出现才行。
“擎南陛下,你们这待客之道很有问题啊。”
等待良久都不见再有人说话,苏钲只得起身,笑看着对方,眸底却尽是冷冽。
“邀请本尊前来的是你们,跟本尊有言在先的也是你们。可事到如今本尊说什么你们都否决,你们是觉得本尊的要求很无理呢,还是说……”
“你们压根没把本尊放在眼里?!”
苏钲终于发怒,随着他话音落下,天空乌云密布,惊雷声阵阵。
四周阴气就此刮起,温度骤降,宛若从春夏变成了秋冬,寒风阵阵,夹杂着丝丝邪气,逼得容骁等人当即起身,各个面露异色。
苏钲却是不以为意,他双手后背缓步走上了台阶,站在了南帝身侧。
双手按住南帝的肩膀,犹如将这整个国家都踩在了脚下。他阴鸷的笑容中满是不齿,最后却道:“如果你们都没把本尊放在眼里,那本尊又何必留你们……”
“住手。”
苏钲要下杀手的意思很明显,而就在他手中阴绿色光芒乍现的时候,一道声音划破长空,直达宴会场中,却让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容骁跟莫麟呆呆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就见苏青墨一声盛装,缓步而出。
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高深冷酷,沉寂的眸子像是一汪死水,内里却射出寒光。
她一路走来,孤身一人,周身气场却很强大。
这一路,她走的平稳,目光无视周围所有,只落在那尽头——高台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