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骁对苏青墨的感情,众人全都看在眼里,自然清楚,对他来说苏青墨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可他们更清楚,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感情,所以容骁才会更加难过。
先不说五年前那错事的时光,单是现在,他明明知道苏青墨前去擎南会有危险,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造化弄人,这乱世逼得每个人都不再像自己,可为此,谁都没有办法。
“阿婉,你怎么可以……”况琴在回过神后不由怒火中烧,原本苏青墨的离开就是身边这人造成的,眼下她竟然还如此打击容骁。
可惜阿婉此刻的心情不比他好受多少,她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许哭出来,少顷才哽咽着道:“王爷他、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可你也不用那么直接就告诉他啊,我们明明可以……”
可以缓一点再说的话含在况琴嘴里,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很清楚,早在老族长说出来以后,容骁就已经猜到了。他不过是不信,不信苏青墨的选择,更不信自己的无能为力。
“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终究没有忍住,阿婉哭着道,“如果不是我被人迷惑,王妃不会跟他们走,王爷现在也不会……”
女子的哭声充斥在这不大的小院,却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谁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们很清楚,即便没有阿婉,也会有别人,对方的目的就是想要苏青墨,既然如此,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会将他们分开。
而到了那时,这场婚约,也都是既定的事实了。
“该死,怎么会变成这样!”况琴亦是懊恼自己的无用,他一拳砸在身边的木门,“二哥他到底要做什么啊,那个死老头子怎么也……”
嘴里面念叨着尤还不够,他说着转身就走。
“回来!”楼澈终于开口,简单两个字,却极尽威严。
况琴作为一个往日里从来不把楼澈放在眼里的人,此时此刻却碍于他声音的压迫而停了下来,没等他转身,楼澈已经走过来,一把将他拉回院子,自己则走了出去。
“不管是谁,不管再听到什么消息,你们眼下都给我好好儿地留在这!”
说完,他提步就走。
“你!”况琴回过神来才发现楼澈已经没了踪影,正想着提步追上去的时候,就见老族长一闪身,缓缓关上了木门。
“族长,怎么连你也……”
“我这老头子虽然跟他不对付,但毕竟曾是把酒言欢的兄弟,听话,楼澈是不会害你们的。”
况琴既然无言以对,只能怔怔望着老族长,最后沮丧道:“可、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擎南?”
“因为,还不是时机啊……”老族长缓缓叹道,仰头看向天空。
一如既往的蓝,却又是一如既往的刺眼。
此时的容骁在离开小院后,也不知跑到了哪里。他只知道,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因为一旦停下,心口传来的疼痛就会把他淹没,他讨厌那种无力的感觉,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跑了多久。当他气喘吁吁躺倒在地上的时候,周围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空寂,落寞,痛苦,所有不好的感觉一拥而上,几乎快要将他吞噬。
“啊!!!”
仰头长啸,周边山林发出震动。所有的情绪在此刻尽数爆发,他恨不能一把火将所有烧个精光,一如那些悲痛,一如自己。
时间缓缓过去,白天到黑夜其实并没有用太久。当周边的树林传来虫鸣鸟叫的声响,头顶的月光洒下,容骁才突然觉得有些冷。
“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少顷,他声音嘶哑道。
脚步声缓缓出现,枝叶沙沙的响动,连带着树影摇晃。
少顷,一抹银发出现在他身边,楼澈双手后背一点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等到你出声的时候。”
容骁这时也坐了起来,经过刚才的发泄,虽然心里面仍旧疼得慌,但总算好了一点。
往日精明的眸子此刻尽是黯然,他发丝凌乱,嘴唇干涸,面色惨白,再也没有那高高在上的平南王的样子,留下的只有属于输家的挫败。
“没用。”楼澈白了他一眼,双手后称,“怎么,觉得被人背叛了?”
容骁皱眉:“她不会背叛我。”
“那是什么,嫉妒?”楼澈复又道。
怒火“噌”一下冒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一把提住楼澈的领子:“本王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嫉妒!”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平南王啊……”
楼澈笑说着打开容骁的手,重新坐直身子看着他:“你一不觉得苏青墨背叛了你,二也不嫉妒那所谓的新郎官,那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容骁目光一沉,不语。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为她,更为自己。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心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