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骁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楼澈说话,却是第一次用上了如此狠绝的手段。
尽管那修长的五指不一定真能掐断自己的脖子,楼澈相信以自己的能力绝对可以脱身,但是他更相信一旦这样,接下来等着他们的就是两败俱伤。
气氛越发凝滞,二人一高一低彼此对视。容骁眸中的冷冽比之外面的气温还要叫人发抖,良久,楼澈叹了声,仿若不经意地抬手,按在了容骁胳膊上。
“年轻气盛就是好啊,想当年我也跟你一样,才犯了那么多的错。”
他说着,毫不费力地将容骁的胳膊从脖子上拿开。迎着对方阴森的目光,他却反而一笑。
“别这么看我,你好歹也算是有求于我的人,就不怕我拍屁股走人不干了?”
这话当然是玩笑话,毕竟二人都很清楚自己眼下担当的角色是什么。
“你若高兴就走一个看看,本王倒想知道你还能去哪儿?”
言外之意不过是讽刺他费尽心思出走望渊城一事,每每提起来,楼澈心里就相当的不好受。
他可是用自己心爱姑娘的血铸造了这一副肉身,倘若无所作为就这样回去,百年后,千年后,他又将如何面对她的转世?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这时,就听楼澈问道。
容骁不语,反而转身拉过凳子坐了下来。一瞬不瞬盯着楼澈许久,他冷笑:“本王问了你便会答吗?”
“不然呢,我还有其他的选择?”楼澈挑眉。
见状这才放下了心,容骁皱眉想了想:“你的消息来源是哪里?”
就知道会从这里开头,楼澈淡淡道:“擎南。”
“擎南那么大,本王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人?”
“这个好说,就是擎南最大的那一位。”楼澈笑得邪气,“南帝给的消息来源,你总不会不信吧?”
心中一惊,容骁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跟南帝扯上了关系。他当即起身,一脸警惕地盯着面前人。
“哎,都说了不要用这眼神儿看我,怪不舒服的。”
楼澈反而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容骁坐下,自己则长叹一声道:“倒也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有些事,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否做戏,都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所以说,眼下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会发生?”容骁眼神不善。
楼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非也非也,我其实也只清楚其中一点。”
他说着一顿,想了想才道:“不瞒你说,我从很早就一直在强调一点。一切自有天注定,不管是你们的命运还是我的命运,都一样。”
“你们此生注定会遇到苏钲这一劫,也自然会因此进入望渊城。虽说送你们去望渊多是人在做事,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天注定的。”
“你就是那个注定?”容骁眼微眯。
“虽然在下不才,不过的确是我。容骁,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何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牺牲红殊的命,都要跟你们一起离开望渊,回到合玄大陆解决这烂摊子的原因吗?”
容骁没有作答,眉宇之间皱痕越来越深。
“那是因为有一件事,只有我能解决,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你们是赢不过苏钲的。”
这话未免太过自大,容骁听着更觉得荒唐。
虽然接触了这么久,可楼澈这人吊儿郎当的性子他却是清楚。他的确有本事,但太有本事,有时候也是个麻烦。
“怎么,你不信?”眼见容骁面露异色,楼澈反问道。
容骁依旧没有作答,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扣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口说无凭。”
“哈,你什么时候也跟那些家伙一样非得要个证据了?”楼澈不屑一笑,“当日在齐宣,那埋在忘忧河边的玉璜你可还记得?”
“记得。”
“那就是证据。”
越发的云里雾里,容骁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楼澈其实蛮想戏弄他一番,不过他也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于是很快就道:“当日玉璜是我所埋,是我改变了整个齐宣的地势情况,也就等于间接为它注定了未来的命运。”
“事后宣帝为了改变这个命运,利用景家阵法加上圣女之力,在石洞中造出了一个阵中阵。那个阵你们进去过,它实际的作用的确是压制整个齐宣极阴极阳的地气,但实际还有另一个作用。”
“屠骨之阵吗?”
“没错,就是它。”楼澈一拍手,说得热烈,“我说了你们想要消灭苏钲,就必须要依靠屠骨之阵。可屠骨之阵并不是那么容易布的,需要的力量自不必说,但最关键的,必须要用到你们想要对付的那个人的血。”
楼澈说着,眼光晶亮:“有了对方的血,加上圣女之力,屠骨之阵才有可能布成。小子,这也只是有可能,屠骨之阵需要耗费的修为将近百年,你觉得有谁可以胜任这一点?”
容骁眼中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