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幅样子,苏青墨眉头皱得更紧。
越过他的肩膀,她踮起脚向后看去。在见一望无际的夜幕中已经没有了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她有些失落地垂首,轻叹出声。
“那你又为什么叹气?”容骁忽然问道。
苏青墨白了他一眼,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一边往回走一边道:“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早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但也清楚在范庭川这个问题上,她一直都深陷迷茫中。
虽然容骁一直觉得自己有义务替他们处理好这个问题,但一想到范庭川刚才那番话,他只道:“没说什么。”
这种说辞苏青墨怎么会满意,她突然停下来扯了容骁一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比如说?”容骁反问道。
苏青墨哪里知道什么比如,只是一直莫名觉得在面对范庭川这个问题上,容骁似乎看得比自己要通透。
而她虽然也想过要相信范庭川,想过要跟他化解,但想起对方的立场,想起对方隐瞒的那些秘密,她还是没办法原谅他。
尤其,他还杀了元勃。
“罢了,你跟他倒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次的事虽说他也帮了点忙,但算起来也是他动手在先,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四个字苏青墨说的很轻,因为也是一时嘴硬。
容骁见势只淡淡“恩”了一句,想起自己离开前的事儿,不禁道:“楼澈后来还说什么了?”
这才想起自己找过来的正经事儿,苏青墨摇了摇头,只扯着容骁从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处巷子里进去,然后驾轻熟路地在里面摸索。
容骁老老实实跟在苏青墨身后,走得久了就发现她一路都在找墙面上的痕迹。那痕迹看似粉红色的图腾,小小的月亮散发着脂粉的香气,不用想也知道是月影所为。
两人就这样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待来到最后一处图腾旁,没等他们敲门,就见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月影正一脸严肃看过来,然后摇了摇头。
“人已经走了,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
容骁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明白,跟着苏青墨进去,就见众人几乎全都挤在这不大的院子里。
楼澈正双臂环胸百无聊赖地站在正中,眼见他们二人出现,眸光一闪,跳了过来:“过来看看,他们就是用这些东西玩弄你们的。”
“玩弄”这个词儿听起来可没那么愉快,苏青墨白了楼澈一眼,走上前,就见院子正中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个香炉,旁边则是几个破碎的瓷瓶。
干涸的血迹粘在香炉上,腥臭气跟一股莫名的幽香传出,苏青墨很快想起之前在望渊城的时候,她便闻到过这个味道。
“这是百屠香,叶萧跟顾暖就是用它让神识进入望渊城跟你们对话的。至于这个东西……”楼澈一指旁边的瓷瓶,“如果我没猜错,应当是盛血用的。”
“血?”苏青墨意外道。
“不然你以为,他们如何能够找到天机线,并且破坏它送你们进去?”楼澈冷哼,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不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有这等能力,看来也不是一般人。”
心知他口中的女子正是顾暖,苏青墨也不禁感到诧异。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自己初次见到顾暖的时候,对方正巧身体有异样,而她在探脉过后,也察觉到对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
只是后来顾念不是求了药替她治好病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人呢?”容骁左右环顾一圈问道。
“逃了。”
回答他的正是况琴,他一脸不耐地从破屋中走出,很是不爽地瞪了楼澈一眼:“要不是某人动静太大,也不至于打草惊蛇。”
“哎年轻人,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要不是我,你这会儿怕还在那树林里啃草皮呢吧?”
“你!”
“都住嘴!”
容骁懒得去看斗嘴的二人,目光流连在桌子上那些碎物。从这上面沾染的血迹来看,像是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他们能在他们入城以后逃走,就说明早已预见了肖瑾尘的失败。
可若是这样,他们又何必一开始不遗余力地跟肖瑾尘联手?尤其是叶萧还口口声声说要为纪若鱼报仇,殊不知肖瑾尘才是他最大的仇人。
除非……
除非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珉合城,更不是齐宣皇位。
那么除此之外还能被他们看重的,就只有……
“虎符?!”容骁与苏青墨异口同声说道。
二人一语,顿时将众人的思绪全都拉回,这才发觉事态越发不妙。
尽管眼下齐宣受挫不小,但那毕竟只能算是肖瑾尘的一意孤行,说白了,也就是一群人的小打小闹。
如果真的带领军队干起来,在齐宣的地盘对上齐宣的军队,莫家军如果还想大获全胜,只怕要颇费一番功夫。
毕竟他们这些一直生活在权力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