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似有一阵凉风掠过,卷起院中落叶纷飞,扬起墨发三千如丝。
漫无边际的沉默充斥在院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那逐渐占为上风的尴尬却叫苏青墨几乎想要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神经病啊!
如此紧张又关键的时刻,关楼澈的性取向什么事儿啊!
若不是此刻身份不能暴露,苏青墨一定会掰开这两个姑娘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不过显然对此有想法的只有她一人,因为就在红殊说完话后,迟素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冷笑:“听你的意思,好像觉着楼先生会喜欢你?”
红殊秀眉一挑,道:“有什么问题吗?”
“噗。”迟素当即喷笑出声,一边摇头一边道,“当然有,问题可大了去了!红殊啊,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觉着楼先生会喜欢你啊?”
“先不说你们红庄平日里有事儿没事儿就给楼府添堵,单说你红殊吧,哪天不是公开叫嚣跟楼先生对着干?他说今天晴天,你就说今天有雨;他说今年收成好,你就说今年粮草贫瘠;他说隔壁老王家会生个胖小子,你就偏说是个姑娘。”
“是,嘴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那是你的事儿,我们管不了。但你不能说完了还动手吧,多少次了,你为了让自己的预言实现,想方设法叫你那些狗腿子在城里面作妖,什么呼风唤雨啦,什么在地底下埋石灰啦,还有最可恶的你竟然想去换别人家孩子!”
“你做了这么多臭不要脸的龌龊事儿,你怎么还有脸觉得楼先生会喜欢你?”
迟素对红庄的怨念由来已久,不仅是为了楼澈,更是为了迟青云。她此刻说起话来已是夹枪带棍,苏青墨想如果她手里再有一样武器的话,估计会毫不留情地砸在红殊身上以泄私愤。
不过相比迟素的种种不满,作为当事人的红殊却表现平和。她不动声色听着迟素对她的种种控诉,最后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意。
“你笑什么?”迟素当即怒问道。
“我笑你愚蠢,真不知像你这种人怎么还能留下楼澈的身边。”红殊冷笑道,“你只看到我在跟楼澈作对,却没看到在这作对的过程中,楼澈又收获了什么好处。”
“没错,我的确派了人在城中动手脚,可你以为楼澈会不知道?他那样神通广大一个人任由我在城里面闹得鸡飞狗跳,却只在最后关键时刻才出现,你觉得他就很高尚吗?迟素,我不妨告诉你,红庄在望渊城能有今天,也多亏了楼澈的功劳。”
对迟素而言,理解这番话显然是有点困难了,但对苏青墨跟容骁来说,却是轻而易举。起先他们就觉得楼澈对红殊的态度有些奇怪,再加上红殊对楼澈的感情来的有些莫名其妙,显然是有他们不清楚的隐情。
“怎么,听不懂吗,那我不妨再说明白点好了。”红殊似乎也察觉到了迟素的不解,复又道,“这世上有个词儿叫做树大招风,越是高高在上越是容易被人当成靶子对付。楼澈深谙其道,所以才会在将我培养出来以后又故意放我走。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你们一样,都是被他捡回去的,不过我比你们聪明,因为我很清楚他是个什么人。”
迟素万万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些隐情,她高涨的怒火灭了些许,但嘴上却不认道:“凭什么你说我就要信啊,你这女人最喜欢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红殊闻言冷笑:“好,那我问你,当年你们兄妹被他捡回去的时候,他是否先给你们饱食了一顿,又将你们饿三天,然后说做人绝对不能忘本?”
“他是否会一边耐心教导你们擅长的东西,又在你们学有所成的时候将一切推翻,从另一个角度让你们重新学习,然后说做人绝对不能固步自封?”
“他是否会在你们犯错的时候置之不理,又在你们摔倒吃亏以后站出来替你们解决麻烦,然后说做人绝对不能没有自保的能力?”
“楼澈永远都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所以才能把你们驯得服服帖帖……”
“就算是这样,又能代表什么呢?楼先生是为了大家好,所以不管是打一巴掌还是给甜枣,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尽管心中对红殊了解的这样详细感到恐慌,但迟素仍旧咬牙道,“更何况你刚不是说自己跟我们一样吗,为什么……”
“为什么跟你们不一样吗?呵,因为楼澈待我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我的能力不是可以杀人挡敌,也不是可以用药如神,而是可以成就一方霸业,可以让红庄在望渊城站稳脚跟,如此他才能保全自身。”
“他一向喜欢把一切都握在手里,这样才不会出现偏差。唯独我既逃脱了他的控制,又处处与他作对,他明明有能力可以消除我的记忆让我重新开始,可他没有这样做,迟素,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什么?”
一切的根源来自楼澈,最后的结果也是楼澈。苏青墨静站在一侧看着这个身着红纱一脸淡定的女子,明明是想要炫耀自己跟楼澈之间的独特关系,却总是让人觉得言辞之间充满悲凉。
苏青墨越看越觉得红殊给她的感觉太过奇怪,那种冥冥中仿佛就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