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她忽然停了步子,容骁不由侧头问道。
苏青墨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说。垂着头斟酌片刻后,才缓缓道:“只是忽然觉得……心里面不太踏实。”
容骁看着她眉眼间深深的愁色,整个人瞧着是那般憔悴不堪,本就羸弱的身子仿佛越发的弱不禁风,他倍感心疼,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别担心,有我在。”
对苏青墨而言,容骁口中“有我在”三个字不管在何种煎熬的情况下,总是可以让她平静下来。把头埋进容骁胸前,她闷声道:“我很怕。”
“怕回不去,怕见到晓晓见不到大家,怕他们留在那边会有危险会受到伤害。可回去了还是怕,怕输,怕受伤,怕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坚强的人,一直都是咬着牙憋着劲儿走到现在的。可事到如今,我越来越不清楚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了。”
容骁静静听着苏青墨的心里话,一双清眸逐渐沉了下去,最后紧了紧胳膊:“虽然我对楼澈的一些做法看不惯,但他说的有一句话我还是赞同的。”
“什么?”
“既然从一开始决定了,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阿墨,当初我们早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心里也都做过准备了,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再去担心,最坏不过现在,你我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吗?”
苏青墨继续摇头,紧了紧环着容骁腰身的胳膊:“怎么会没有,晓晓跟大家……”
“那既然不想失去,就只能走在他们前面把障碍扫平,我们每多走一步,他们就会多平安一天,这样难道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想似乎的确也是这么回事,苏青墨不知该说什么,只长长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有一天连我们自己都走不下去了……”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容骁忽然道,他说着,捧起苏青墨的脸,薄唇落下轻轻一吻,“就算真的有,我也会让你继续走下去……”
苏青墨一听,顿时抬手掩住他的嘴唇。她秀眉轻蹙有些生气道:“不准再说这种话,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这样最好。”容骁轻吻她的手掌,重新将她拉入怀里,“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带晓晓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我耕田,你织布……”
“你会耕田吗?”蓦地,苏青墨忽然失笑道。
容骁轻咳一声却扬起了唇角,他扶起苏青墨,眼见那眼角眉梢的愁色散去了些许,悬着的心也放下了点。他知道苏青墨心里的疙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莫说是她,连他自己有时也会陷入迷茫。但毕竟身为丈夫身为父亲身为这天下人的平南王,他总有更多的责任要去负责,所以他只能希望这千万种磨难可以早点过去。
他也只是想带着自己的妻子跟儿子安静生活,偶尔跟好友小酌几杯,偶尔怀念一下曾经的风华荣耀。
容骁又安慰了苏青墨几句后,这才拉着她前往那城中的破庙。待到二人赶到的时候,破庙四周尽是刀痕跟断裂的树杆枝叶。迟素不会武功,若是有人要抓她想来不必这么大动干戈,那么会造成这场面的也就只剩下迟青云一个人了。
场地已经被破坏,想再找寻线索无疑是难上加难,不过让苏青墨奇怪的是怎么不见迟青云的踪影,难不成那小子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离开了?
想到这儿,苏青墨不由将自己想象成是迟青云。按照对方的性格,就算是再冲动也不可能一上来就把现场破坏成这样。除非……除非有什么东西阻拦了他。
“阿墨,这里。”正在这时,容骁一语轻呼打断了苏青墨的沉思。
她快走过去,就见容骁从一堆树枝落叶间拾起了一样东西,此刻正在阳光的映射下微微闪着亮光。苏青墨伸手接了过来,面向太阳微微抬首,这才发现手中的东西是一个小圆片,看材质却既不像金又不像银,反而只是普通的木片,但周围却镀上了一层莫名其妙的物质。
因为不知这东西是谁的,苏青墨在小心辨认了约莫一柱香功夫后,才抬头道:“是药。”
“药?”
苏青墨点头,表情仍旧严肃:“不过这是好几种药材调配的药汁,单凭闻是分辨不出什么的。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玩意儿可以反射太阳光,所以如果还能再找到的话,估摸着是迟素留下的线索。”
容骁闻言转头继续在周围搜索,而苏青墨则蹲下身观察被迟青云破坏的这些树杆。迟青云的本事苏青墨领教过很多次,他出剑一向都是稳准狠,但在周围的这些树杆上却只刻上了半寸刀痕。看起来并非是迟青云没有用全力,而是明显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可,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连剑都能挡住的?
苏青墨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然而眼下却是死活都想不起来。纤长的手指继续在树杆周围摸索的时候,忽然触上一抹湿润。苏青墨皱眉收回了手,就见手掌中一大片的水痕,却是无色无味,只在阳光照上去的瞬间,微微闪了闪。
蓦地,一道很浅的疼痛自手掌中传来,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