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而与此同时仍在珉合城中的范庭川在接到下属来报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立在了原地,他双目圆瞪面色惨白,最后踉跄着步子重新坐了下来,却是久久不语。
“公子?”一边的下属见状,不由担心道。
范庭川却像是再也没听到似的,头颅低垂,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折扇,力道之大,几乎快要把扇骨捏碎都不自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又抬起头来,带着犹豫跟几分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你们看的时辰不对,所以他们才没……”
“这可不关时辰的事儿,如果按照你的计划,早在半个时辰前他们就应该被抓住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这时就见李继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古怪道:“尸骨无存。”
范庭川整个人像是被“尸骨无存”那四个字刺激到了一样,他站起来就往门外冲,可是行至中途,却又猛地停下了步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从上次在阴阳山中一别后,他身受重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容召。苏钲送他去养伤,却在他伤才好了一半的时候派他来了齐宣,因为他说知道肖瑾尘会反,也很清楚那个时候苏青墨他们一定会前来阻拦。
肖瑾尘一心想上位,苏青墨他们则一心想拉对方下马,只要他们等到两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出手,不仅可以粉碎肖瑾尘自立为王的野心,更会给苏青墨他们的计划带来不小的影响。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这时候出手,联合叶萧先破了苏青墨的计划,然后再留下线索引她上钩,最后将她送进一个无力反抗的境地——河面。在那里,她上不挨天,下不着地,她不会知道内陆发生了什么,也不能伸手去布置什么。
范庭川想,若是能将她直接带走那是最好,若是带不走,等他们有能力回来的时候,齐宣早已经变了天,更甚者,怕是连皓月都不会幸免。
这,就是苏钲计划的主线,他远比苏青墨他们想的要谨慎小心很多,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会亲自派兵打仗来夺取这些的。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苏钲因为在之前一役中使用邪术过度,已经隐约出现了被反噬的情况,眼下,他不能进行长时间的旅行,也无法再随心所欲地使用那些阴气邪术。
所以将苏青墨囚禁起来,对他来说是一个绝妙的机会——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齐宣的力量,然后顺便挫挫皓月的锐气。
而将人囚禁在河面的计划则是范庭川在前往齐宣见到叶萧后决定的,对方常年生活在这里,深知珉合城内的一切。是以他早已在几天前派人去了河面上,只等苏青墨他们人一到就会发动进攻。苏青墨他们人少力不足,即便有她跟容骁在也无济于事,待到将他们扣住,他最信赖的心腹就会将他们带去最近的一座小岛,那里渺无人烟,他们根本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范庭川很清楚,苏青墨在知道真相以后一定会怪他,可是旁人的死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但是他千算万算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河面会出差错……
“去找叶萧,让他立刻来见我!”良久,范庭川再度抬起头,依旧攥着拳头,但表情已经恢复往常清冷镇定的样子。
“还有,抓紧时间去河面上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河水抽干,也要把人找到!”
范庭川冷着一张脸吩咐完这些后,甩袖回了屋子,而李继则全程站在门边,看着他隐忍不发的样子,最终嘲讽一笑。
“疯子。”他说。
而就在这一幕发生前的那一个时辰,苏青墨他们原本好端端地向着黄纸上所画的位置进发,却不料在途中发生了意外。
因为他们一直盯着图纸在走,所以没人发现在走了很久之后他们都只是原地打转,犹如撞上了鬼打墙一样,一直没完没了地在同一个地方环绕。而最先发现这一情况的暗卫在喊了那么一声后,上一刻还平静无波的河面突然泛起了涟漪,随着风浪逐渐变得猛烈,浪头一个接一个打过来,让他们的小船在这四面看不到边的河面上显得那样渺小。
情势的突然变化让苏青墨他们根本来不及思考,且因为在场几人都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只能坐在那儿干着急。浪头越大,小船受损越严重,不断掀起的河水已经将他们全身上下都打湿,在这原本就阴冷的寒冬里,简直是最大的煎熬。
若说只是河面有问题,苏青墨便觉得是遇到漩涡什么的了,可天气的突变却让她下意识觉得这违背了自然常理。眼看一群人再这样下去就只能等死,而跳下去死得更快,她一把推开叶时从他手中抢过船桨,怒喝一声“往回划”后,便疯了一样晃动手臂。
闻言,容骁与其他暗卫与她一同动作,就连一直叫苦连天的叶时跟景清益都直接将手渗进了冰冷的河水中开始划拉。
然而在面对自然的时候,人的力量往往是很有限的,再加上倘若运气不好,就会如苏青墨他们这样,在往回划的半途中,“咔嚓”一声,船身断裂,大片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