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骁听苏青墨说的云淡风轻,便也没往心里去,只让元勃跟月影拉起容湛,一行几人这才往安置苏青怡的地方走去。
那一日在栖凤宫时,苏钲出现时戾气过重,且再加上苏青怡本就受了重伤,最后终是没能留住。一行人在回到皓月原本打算将她下葬,但容骁却想着让苏青墨再见她最后一面,是以便请月云升派人连夜用寒冰打造了一副上好的冰棺,将其放在了皓月宫中最为阴凉的地方,每日里由宫人们更换新鲜的冰块。
这的确是苏青墨见苏青怡的最后一面,可是谁能想连着容湛也来了。
苏青墨的心情自打那天起就没好过,先是封旭楠跟李梦泉的牺牲,再是苏青怡的离世,最后又是苏钲的出现。一切看似真相大白,却又是另一场浩劫的开始,她受够了这种无止境被人算计的日子,她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手撕了苏钲。
可是她不能,并非是她心系天下,而是她不想再看到身边任何一个人受伤离世了。为了这,她也得忍,用一个万全之策将苏钲彻彻底底的毁掉,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因为心里面挂着事儿,待到苏青墨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停放冰棺的地方,而容骁正紧紧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
这里是靠近冷宫的一处宫殿,里面的摆设早已被清空,只在最阴凉的地方停放着一具冰棺。四周陈列的新鲜冰块在热度的侵蚀下正逐渐化成水,滴滴答答响声不断,竟叫人意外觉得好听。但此刻毕竟是冬天,内里骤降的温度仍旧叫几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苏青墨紧了紧大氅的带子,缓缓抬首,心里面蓦地一痛。
拂开容骁的手缓步上前,苏青墨看着冰棺内已经僵硬的尸体,里面人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安定平和,唯那眼角眉梢的寒霜告诉着众人她已离去的残酷事实。
没等苏青墨伸手再一碰那熟悉的容颜,身旁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将她狠狠撞开,就见是容湛疯了一样贴在冰棺上,紧紧握住苏青怡的手,双目圆瞪道:“青怡,你……你为什么要躺在里面……你起来啊,起来啊!”
容骁急忙走过去将苏青墨扶住,他侧目望了眼疯疯癫癫的容湛,眉头紧锁:“他这样……你还想问什么?”
苏青墨摇了摇头,静默看着容湛一个人在那儿发疯,直到见他有意要将苏青怡从冰棺里拉起来时,才走过去按住他的手道:“她死了,为你死的,你现在做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有什么意义?”
“你胡说!”哪知容湛却一把将苏青墨推开,狠狠瞪着她道:“她没有死,没有!”
“你看看清楚,正常人会躺在这里吗?容湛,她在的时候你不知道好好珍惜,现在人死了,你哭天喊地的做给谁看!要不是因为她,你这条贱命老天早就收走了,还会给你机会在这里装神弄鬼?!我告诉你,该躺在这儿的人是你!该死的也是你!”
似乎这样骂还觉得不够,苏青墨转手拎着容湛的衣领子,恶狠狠道:“她因为你,身上无数道伤痕,因为你,受得那一刀正中心口。她明知你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玩物,明知你这人狼心狗肺,却因为认定了你是她的夫君,所以愿意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容湛啊容湛,你凭什么可以得她如此对待,你有什么资格!”
狠狠一巴掌甩在容湛脸上,苏青墨眸底一抹深色掠过。容湛被打的匍匐在地,表情呆滞,口中再也没有一点声音。少顷他缓缓抬头,竟真的流下两行泪水,怔怔望着苏青墨:“朕……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这个人那么自私,又怎么会顾及别人?”
“不……我……我对她……”容湛说着,低下头,忽然泣不成声。
苏青墨深吸口气,望着如此陌生的容湛,缓缓道:“你若真的心里也有她,就不要哭哭啼啼这幅样子,真难看。”
“可我能做什么……权力没了,国家也没了,我现在、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我还能怎么样?!”
“你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前不是,容湛,你在位这么多年,难道真只一心对付阿骁,连一点后招都没留?”苏青墨冷笑一声,俯身看着他道。
果然就见容湛眼中浮起一丝阴霾,他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看了眼容骁后,又看向苏青墨:“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跟肖瑾尘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当日他在容召留了那么久,不可能只跟你谈了如何对付我们这件事。”
苏青墨说着,再度一笑:“更何况他一直都是苏钲的人,苏钲想杀你,而他想保你,所以他一定告诉过你一些其他的事。”
容湛闻言,脸色突变,似乎万万没想到苏青墨竟会考虑到这一层。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少顷才又道:“你凭什么觉得朕会告诉你?”
“不是朕,是我,我劝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情况。”苏青墨说着,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已经什么都没了,而苏钲为了保自己的位置稳一点,一定会不遗余力杀掉你,所以你现在只能靠我们,而没有资格来跟我谈条件。”
苏青墨的话相当不客气,只让容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