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两天,宫中一片宁静,容湛那头再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三堂六部也正在抓紧时间审查此案。尽管在众人看来这案子其实并没什么可查的,毕竟容骁与苏青墨是被当场抓住,百口莫辩。
而那密道跟石室虽然已经被毁了,但是依旧无人可以轻易靠近,因为最先准备下去探一探的宫中侍卫们,没有一个回来的。
事实如何摆在眼前,三堂六部的会审也只是走个过场,人人都知平南王这一次必死无疑,却不懂身为皇帝的容湛到底在等什么。
两天后的夜晚,宫中众人在做完自己的工作后,回房的回房,值班的值班,守夜的守夜。因着今夜容湛宿在了苏青怡那里,是以栖凤宫周围的守卫比平常多了不止一倍。人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帝后身上,因而没有一个人发现在这寂寥的夜幕中,有三个黑影正快速穿梭在宫道,一路向着天牢的位置走去。
那三个黑影看起来身手不凡,在很快避过三波侍卫后,整个人几乎都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少顷待到他们停在了天牢外,两边的守卫已经被顺利打晕,接着就见其中身形最为瘦削的少年缓步而出,手中拿着的一串铃铛“叮铃叮铃”作响。
他伸展双臂摇晃起了手上的铃铛,随着那清脆响声出现的,是一道悉悉索索很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丝丝”声。
“什么鬼?”这时,就听他身旁的蓝袍少年皱眉道。
铃铛少年白了他一眼,随后走上前,将手贴在了天牢大门上。随着那“丝丝”的声音越来越响,过了会儿,就听门内似乎传来了几道闷哼声。
“成了。”铃铛少年一脸喜色,拉开门走了进去。
天牢独有的腥臭果不其然让走进来的三人都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已经昏倒成一片的侍卫,三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跨过他们东倒西歪的身子,沿路开始一个牢房一个牢房找着什么,索性容召国一向太平并未关押太多的人,否则今夜还不知道情况会有多乱。
就在那握着铃铛的少年走的洋洋洒洒动静十分之大的时候,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一位突然一把将他拽住,又将闷头往前走的蓝袍少年挡住,然后按着两人的头往旁边的牢房看去。
此刻在里面的,正是苏青墨跟容骁。
“哼,枉费我们千辛万苦跑进来救他们,这两人倒是活得挺自在。”
来人正是景家两兄弟跟叶时,此刻为首的景清蓝一眼便看出了这间牢房与其他的不同,于是冷哼一声暗暗道。
“既来之,则安之,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不是吗?”谁料他话音刚落,牢房内的苏青墨忽然睁开眼,笑着说道。
容骁此刻也缓缓起了身,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三人道:“之前一直未曾有空去找你们,这几日情况如何?”
景清蓝闻言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自己也知道几日未见,难道不会问一声过得怎么样啊,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本王看着你挺好的,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景清蓝表情一僵,顿时泄了气道:“有范庭川帮忙,况琴跟月影他们已经带着孩子成功出城了。”
“容湛没有发现?”
“没有,范家有派人伪装成他们三人的样子,眼下正在城里面你追我赶呢!”叶时这时候插嘴道,“不过范庭川现在不是在帮容湛做事吗,他这样明目张胆跟皇帝对着干,就不怕连累范家?”
苏青墨与容骁互看一眼没有说话,心中却突然觉得有些内疚。
“那今日的计划,也是我表哥派人送信给你们的吗?”少顷,苏青墨复又道。
哪知这一次,景清蓝却只摇了摇头:“非也,是皇后娘娘亲自派了宫里面的人送来的。”
不是苏家的人也不是范家的人,苏青怡反而选择了宫里面的人……苏青墨越发不明白她到底在做着什么打算,只一颗心七上八下越发不安宁起来。
“其实在见到她派来的人的时候我们也很惊讶,毕竟在我们之前的了解中,你这位长姐可是……”景清蓝说着,一边走上前用刚才拿到的钥匙开了牢门,一边道,“不过适才我们一路走来的确没发现任何异样,想来为了让你们能成功出逃,她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区区闺阁小姐而已,入了宫也只是像花瓶一样呆了五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苏青怡变成这个样子?
苏青墨心中疑惑更甚,却为这一走就办法再见到对方而感到遗憾。前几日那封夹在核桃酥里面的信就是苏青怡放的,娟秀的字体写明了这几日的计划打算,原来是她偷听到了肖瑾尘跟容湛的对话,肖瑾尘怂恿容湛先下手为强,只要在这七天内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他们灭口,到时候死无对证,自然不必再担心会受到任何威胁。
这一消息完全在苏青墨他们意料之中,但对是肖瑾尘怂恿一事却仍旧感到诧异。毕竟从这几次对阵的过程中来看,黑衣人虽然想杀死旁人但却会留下苏青墨,而肖瑾尘的主意一旦实施,他们这一群人则会全军覆灭。
如此说来,这主意只能是肖瑾尘自己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