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表现得太过兴奋,导致他说完话以后很久都只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是以压根没发现那前来传话的宫中依旧站在原地。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眼皮子底下还站着个人,于是侧目看过去见还是那一张脸的时候,他眼微眯,透出几分不悦:“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
那宫人闻言急急跪倒在地,一脸诚惶诚恐道:“陛下,可、可那炸掉的并非是平南王府而是城门周围啊!”
“什么!”犹如被人一头冷水浇在了头上,容湛眼睛圆瞪,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含在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是谁做的,怎么做的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事有人破坏了他的计划,让容骁跟平南王府逃过一劫,也变相让范家逃过一劫!封旭楠跟肖瑾尘他们这时候恰好就在城门,此事一出,岂不是明摆着给他们一个把柄,让他们以此来要挟自己吗!
可恶!当真是可恶!
“派人下去,先去将齐宣众人接进宫来,再让太医前去救治。”说着,容湛见那宫人转身,忽然又道,“不,不用派太医去了,先让平南王过来见朕!”
眼下容骁正跟苏青墨坐在一起敬候“佳”音,毕竟城门口那爆炸声震天响,虽是隔得远的皇城也有感觉。苏青墨原本还正窝在房间里面嗑瓜子,听到这一声响动的时候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起来了。容骁哪里不清楚她的德行,见状便猜到事情跟她有关,于是提着她的领子就把她按回凳子上问她怎么回事。
原来那一日在将火药从平南王府挖出来以后,苏青墨思前想后都不确定放在哪里最合适。这时恰好听说肖瑾尘他们要来,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顺着容湛的意思,将那火药埋在了城门口两侧。因为她一直在偷偷使唤着王府暗卫,所以便也将过几日点燃火药的活儿全都交给了那两人。
容骁听过后只尝尝叹了一声,敛眸垂首,不言不语。苏青墨原以为他是生气了,小心地拽着他的袖子装疯卖傻了好一会儿,才听容骁叹道:“本王辛辛苦苦养了多年的暗卫,就这么臣服在你的美色只下了。本王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
他虽是在戏说,可那眼睛里面的寒光却叫苏青墨瞧着都微微胆寒。
嘛,明明有才学却偏要靠脸吃饭,她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这家伙吃的哪门子醋?
索性没等容骁“惩罚”苏青墨的时候,容湛派的人已经来了。他二人即便不多想也能猜到容湛是什么意思,然而毕竟是皇帝的意思,又不好这样明着拒绝,于是容骁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宫人过去,谁料刚走进花园还没请安的时候,就听一道太监高呼的声音响起。
“陛下不好了,宣帝重伤,瑾王爷闹着要咱们给个说法呢!”
说起来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恐怕当日容湛将肖瑾尘送去齐宣当细作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对方有朝一日会以王爷的身份重回容召,并且还敢来找自己麻烦吧!
容湛气得脸色铁青,想不通肖瑾尘这么一个狗杂种竟然还敢跟自己叫板。他冷着脸眸光微凛便扫到正驻足在后方的容骁,一方面懊恼被他听到这种话,另一方面则瞬间计上心来,冲着容骁招了招手。
“平南王,此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容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陛下,微臣年纪大了且许久没有插手过朝政,所以……”
“平南王,朕劝你不要再耍这种小聪明来糊弄朕!”蓦地,容湛突然抬高音调打断了容骁的话,怒目而视道。
容骁微微挑眉,只觉得有趣。多少年了呢,自从他与容湛记事开始,这家伙在他面前就总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表面对他很是看重,实际却想方设法地要弄死他。他一直都表现的那般处变不惊,不动声色,像是眼下这种震怒跳脚的模样,想必是真的被逼急了才会如此。
“陛下,你多虑了,微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去问朝中众人。”
容湛要真去问了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他怎么也没想过容骁会用这种态度来反击自己。
“平南王,你既是容召国的王爷,那就有为容召国尽力的义务!眼下城中爆炸事出突然,齐宣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你身为朝中唯一的王爷难道不应该出点力?”
容骁像是听进去了这番话,眉眼一抬,道:“那不知陛下打算让微臣如何出力?”
“你身边那位擎南三皇子不是医术了得吗,由他去给宣帝看病,齐宣自是不会再说什么了。”
“仅此而已?”
“当然,城中爆炸一事也得由你去查清楚,务必要在三天之内给朕一个回复!”
三天么……容骁敛眸,唇角却微微翘起。就这样沉思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头,看着容湛淡淡道:“那么微臣也有一个条件。”
“你!”
“陛下,虽然你是君,但眼下情况如何,你总不需要微臣再讲了吧?”明目张胆地威胁着,容骁淡定一笑,“这个条件很简单,陛下一定可以做到的。”
容湛阴晴不定地看着他,良久才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