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闻言微微敛眸,面上是含蓄的笑,语气却很陌生:“容召陛下此话……恕我听不太懂。”
显而易见地装不认识,苏青墨此举果然让容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着她,顿见一股阴厉自他眼底闪过,然而很快他就恢复往昔淡笑的模样,颇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不好意思月华公主,你长得太像朕认识的一位故人,所以才不小心认错了。”
按照正常的剧本走向,苏青墨这个时候应该问一句“什么故人”才对,但是她却只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容湛道:“陛下所说的故人我也听说过,不过今非昔比,就算那位故人还在,都过去五年了,也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这般显而易见的宣战,顿时又让容湛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苏青墨看着,却是开心不已。
她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她真的很希望把容湛脸上的假笑一点一点拆掉,连带着他的皮肉,血骨。
气氛顿时僵在这儿,因为苏青墨的不给面子,导致聊天完全没有办法进行下去。容湛慢慢错开视线只端着茶杯品着茶,他面上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但握着茶杯的手那隐约泛起的青筋却也叫人看得真切。
就这样两方谁也不说话,待到过了好久才见容湛重新侧目,视线落在容骁的身上,才道:“平南王,你总算回来了。”
刻意咬重“总算”两个字,在相比对待苏青墨时候的假意伪装,容湛在面对容骁的时候简直是装都不想装了。
容骁闻言并没有作答,事实上他觉得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不管他人是在擎南还是在皓月总有容湛的手下或明或暗地跟着盯着,他有时甚至在想是不是连自己一天吃了几顿饭去了几趟厕所,都有人跟容湛汇报?
见他不言不语,容湛明显很不高兴。幽深的眸子扫了眼容骁后又扫了眼苏青墨,这才不急不缓道:“看来这五年过去,平南王的性子倒是越发清冷了。朕本还想着让你去行刑司那边处理点事,没想到你竟然给拒了。”
谁知道去行刑司到底是处理事情还是处理自己,容骁心中冷笑,但在见容湛已经面露不悦的时候,他觉得总不好刚一入宫就跟对方撕破脸,于是只得耐着性子道:“陛下,微臣五年未归,对朝中很多事都不甚清楚,为防事情被耽搁,陛下还是请其他大人去办理吧。”
“平南王一向聪明,不甚清楚就做到清楚,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朕教你?”
容骁闻言眸底利光一闪,态度却越发平淡道:“微臣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脑子不灵光,即便陛下亲手来教,臣也不一定能学会。”
“你!”
被容骁这么不咸不淡刺得越发恼火,容湛甚至都顾不得苏青墨跟范庭川还在场,就想当即掀了桌子翻脸,把容骁关起来好好拷打一番!明明他才跟擎南那边商量好要冠以卖国罪名给容骁,谁料这话还没散出去,擎南那头就先出了事!而见苏青墨跟容骁眼下一副淡定自若的派头,此事一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看来容召陛下对平南王还真是器重啊,只可惜所谓烂泥糊不上墙,平南王做了五年的甩手王爷,性子早已松散的一塌糊涂,估计他眼下听到朝政两个字儿腿都会软呢,陛下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苏青墨坑夫是一把好手,在坑了容骁一把的时候又连带着堵得容湛后面的话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毕竟她眼下身份不同以前,容湛也不好对她说什么,只待稍作停顿后,才十分不情不愿道:“既然如此,那最近便让平南王带着公主在容召四处走走吧。”
随着容湛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徐徐走过来一个太监。先是冲着几人做了礼,然后才贴近容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就见容湛原本还冷冽的双目这时突然闪过一丝晶亮,少顷他抬起头来,竟然很是愉悦地冲苏青墨道:“原本朕就是邀请三国陛下前来容召参加皇后生辰宴的,眼下既然是月华公主来了,倒也算是方便。你也知道,朕这后宫里人不多,皇后常年孤身一人难免显得寂寞。你二人同为女子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公主平日里若是无事,不如多去栖凤宫那边走动走动?”
栖凤宫……多熟悉的一个名字啊……
苏青墨觉得一切恍若昨天一般,那时她也是初次入宫,便被人带去见了当时的皇后白昭然。而从那时开始,她便深陷在这权力跟情爱的斗争中一直走到了今天。
那么眼下,容湛的新后,这位他们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的皇后娘娘,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尽管并不情愿去做这种交际方面的事儿,但心想是不用再对着容湛这张脸了,苏青墨便也笑着应了声“好”,与容骁一前一后离开,准备一同前去。
范庭川特意被容湛留了下来,也不知他是为了挑拨这几人的关系还真的是另有要事。只是在看苏青墨跟容骁走远后,容湛突然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他冷眸注视着那两人离开的地方,良久,狠狠道:“可恶!”
说着,他转向范庭川,冷道:“范庭川,你还记得当年对朕的承诺吧?”
范庭川眼波微动,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