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琴想,如果这世上有能够看到人脑袋的东西,此时此刻的况盛,脑子里绝对全都是骂容骁的脏话。
毕竟这世上不要脸的人是有,但像是这么不要脸的……只怕,还真没几个。
况盛的确是被气得不轻,他深呼吸了好久好久都没办法将那股子火气给压下去。尤其是在见容骁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时,那目光完完全全是在享乐,况盛觉得自己简直都要被气得头顶冒烟了,他双手蓦地紧握成拳,正想叫人过来用刑的时候,却听容骁再度开了口。
“大皇子,我们都清楚你今夜前来所为何事,好歹也是等了半个月呢,就这样浪费时间,你真的甘心吗?”
闻言一愣,况盛狐疑地打量了容骁一会儿,不知他是否在故弄玄虚。
事实上正如容骁所说,尽管他一早就答应了容帝的协议这才派叶家的人去将容骁带进宫来,可因为两方关于利益的分配上面一直没有谈拢,这才导致他始终没有提审容骁,也不肯将他就此送回。
容湛答应给他的是无数黄金珠宝以及容召周边的两座城池,除此之外还有两国永世交好的文书,用这些东西去换一个容骁也算是相当可以了,但况盛却只觉得还不够。
在把条件加到了黄金珠宝之前的两倍之多,并且城池从最初的两座变成了五座之后,他与容湛的交易果然陷入了僵局。
可这多少算是况盛执掌朝政以来第一次跟其他国君之间的交道,他心知朝中其实还有很多人对自己很不服气,所以想利用这次机会立立威风再顺便打那些人的脸,因而无论怎样他都不肯在这个问题上有半分退让。
半个月过去了,两方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再退让半分,而关于容骁的事迹则再度被人传了出来。因他早些年战功赫赫且倍受百姓爱戴,说是功高震主也绝不为过,但没有一个皇帝会允许自己的臣子比自己还要有威望,所以尽管百姓们并不清楚他们的皇帝陛下已经对容骁下了多少次杀手,但碍着这次的事儿,他们便觉得是容湛容不下容骁。
连带着擎南这个帮凶,也开始为世人所不齿。
流言这东西其实是很可怕的,一旦利用得当,就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况盛不愿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稳定局面因为一个容骁被打破,他见容湛久久不做决定,于是权衡之下便将主意打到了容骁身上。
想到这儿,况盛扫了眼身边的太监,就见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带着人退了下去。直到完全不见那几人的影子时,况盛这才转向容骁,道:“看来平南王很有把握?”
“把握谈不上,只是审时度势推测出来的而已。”容骁很是谦虚道,“更何况相比起来,本王更了解我们的陛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实在太过嘲讽,况盛当即就堵得没了后文。然而他心道自己的确是不能继续在此浪费时间了,于是他深吸口气,道:“既然你心里清楚,那不知又是如何打算的?”
闻言,容骁唇角一扬:“这话,该本王问你才对。”
况盛其实并不喜欢被人占了上风,那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太糟糕,然而在面对容骁的时候,他尽管很努力的想要压制对方的气焰却还是觉得力不从心,明明旁边还有个他最瞧不起的况琴在,但这时他也没功夫再端着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于是只道:“两个想法。”
“第一,由我来扶持王爷你。”
“第二,王爷你与我合作,我保你一条命。”
果然是只有上位者才能说出的冠冕堂皇的话,容骁这时候总算明白为什么南帝一直都看不上自己这个大儿子了。
“第一,本王对这江山天下并无兴趣,更何况大皇子忘了,眼下你们给我的罪名是投递叛国,若我真的取容帝而代之,那岂不是落人话柄?”
“第二,本王与你合作倒也不妨,但关键在于怎么合作,从哪方面合作。你说你会保本王一条性命,大皇子啊,有时候人活着,可是还不如死了呢。”
自己的两条建议都被否决,况盛变得越发急躁起来。他眉头紧锁瞪了容骁好一会儿,明明想要再出第三点要求,却不知为何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竟是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大皇子,其实本王就算一辈子呆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除了活动不太方便,但吃喝都有人管,倒是比本王在王府的日子还要过的舒坦。所以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建议就还是不要来找本王了,毕竟交易这东西是双方的,没有利益存在的交易永远都长久不了。”
容骁这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但对况盛这种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当然相信容骁有说到做到的本事,若是他就这么在擎南的天牢待到天荒地老,那他的威信何在,擎南的名声又何在?
“说吧,你想怎样?”
闻言,容骁的嘴角溢出一抹淡笑。
“一个要求,大皇子必须百分之百地信任本王,不管本王说什么你都不能怀疑。”
“只有这样?”况盛面露异色,完全没有想到。
“只有这样。”
控制局面有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