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墨在出了别院后,想都没想就往叶府的方向冲去。因为距离接亲的队伍离开已经好一会儿了,若是真如叶繁花昨晚所说的会出事,怕是在半道上就已经有麻烦了。
她之所以不去半道上找是觉得叶家家大业大,绝不会为了一个叶繁花就在大街上大打出手,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人劫走,然后再做打算。而范庭川在看到花轿没人以后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苏青墨必须要赶在他到达叶家之前将他拦住,这样才既不会打草惊蛇,也能一起想想叶繁花到底被带去了哪里。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苏青墨快行了好几条街道以后,一出巷口便看到了远处那一抹正红的袍子。她不假思索飞身上前,仅仅道了声“表哥”,便将对方气势十足的步子给打断了。
来不及等他再有反应,苏青墨拉起范庭川跟元勃的手便道:“繁花出事了。”
早在苏青墨开口的时候范庭川便整个人愣住了,少顷回过神以后,便猜到了刚才坐上花轿的人可能是叶繁花。他这下子比之刚才还要反应激烈,强扯过苏青墨几人来到一处巷子里,想都未想便道:“花轿出事是在城中,恰好上下左右都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不过我想叶家不会带着她去人太多的地方,所以有没有哪里是既可以藏人说事,又能避开众人视线的?”
“会不会是直接带回叶家了啊?”这时,就听纪小池皱眉道。
“不会,叶沉并不清楚轿子里的是叶繁花,所以这事儿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苏青墨的话让几人再度陷入沉默,毕竟如果事情真是冲着她来的,那么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时间过去越久,叶繁花就越危险,苏青墨急的嘴都快要咬破,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周围的环境,这时就见元勃突然道:“我记得城西北的位置好像有一处荒地,那块平日里都是丢弃垃圾的地位,城里面很少有人过去。而城中到那儿是有一条捷径的,所以……”
“快点带路!”不等元勃再说下去,苏青墨与范庭川齐齐催促道。
原本从城中赶过去多少需要一柱香的功夫,苏青墨他们加快步子,硬生生将那时间缩短到了三分之一。待到了那处荒地的时候他们才不免慌了神,天空下着小雨,到处都是湿气氤氲,能见度相当低,如此糟糕的天气简直不能更添麻烦,苏青墨当即便道分头寻找,接着自己一头扎去偏右的方向,一边走一边祈祷着不要出事。
擎南这边不比其他三国,热的时候穿什么都觉得多余,冷的时候却怎么穿都没用。她原本就穿着单薄,此刻又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不多会儿便整个人犹如落汤鸡一般冻得瑟瑟发抖。
就在苏青墨越发着急几乎快要疯掉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道很细微的声音。那声音跟雨水叮咚混合在一起,声音细碎,声调微弱。她一边往前走一边仔细辩驳,待到那一下熟悉的“叮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急忙飞身过去,满脸喜色正要出声,却被下一刻映入眼帘的场景所惊,整个人愣住了。
那里只有叶繁花一个人,然此时此刻,她看起来却不太像是人了。
血红的嫁衣散落在地,丝丝片片,就像是那凋谢的花瓣一样。血水跟泥水汇聚成一股随处可见,在沾染了碎片以后,逐渐延伸至了前方。而叶繁花便在前方,她躺在那儿,只着一件被撕得没有形状的里衣,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她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红痕,那些触目心惊的痕迹全是欢好之后留下的印记。她的身上有鞭子抽打过的痕迹,两只手腕处正露出几寸被磨去肉以后的白骨,她的手筋脚筋皆被人残忍地挑断,可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只躺在那儿,不哭不笑不说话,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尸体一样。
苏青墨捂着嘴终于落下泪来,她不敢出声,她怕惊动到她。
而这一切,本该是她来承担的。
月影跟纪小池跟元勃此刻见寻不到人,也慢慢走到了苏青墨这边。在见苏青墨孤身一人立在雨中捂着嘴哭泣的时候,他们皆是心中一震,急忙走了过来。而就在他们快要接近的时候苏青墨却喊了声“先不要过来”,接着她缓缓脱下外袍轻轻地盖在了叶繁花的身上,她跪坐在她身边,伸出手,缓缓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她带着哭腔说着,眼泪滴滴落下。
叶繁花身子震了震,依旧没有反应。
而听到这里,几人也突然明白过来出了什么事。
雨越下越大,那淅淅沥沥的雨水就像是要洗清这满地污秽一样,将几个人淋得通透。
人们在开心的时候总是希望老天应景出点太阳,却无人在难过的时候也希望老天依旧应景来一场暴雨。这场景太残酷,这老天太无情,苏青墨不知道他们选择的是一条怎样的路,明明每个人都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却偏生被拉扯进这无尽的深渊,伤害,被伤害,永远都没个尽头。
她抱着叶繁花的胳膊越来越紧,只因感觉到对上身上的温度正在缓缓流失。而这时就听又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苏青墨缓缓抬头望了过去,就见范庭川踩着泥泞跟雨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