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兄,我知道成亲并非万全之策,却是我们眼下能选择的最好的办法了。事实如何我们在场几人都是心知肚明,但繁花她不清楚,所以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最受打击的肯定是她。我这一生已经欠她良多,实在不想继续耽误她,虽然刚才对你说了那番话但我还是觉得你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所以……你待如何?”
“不是我待如何,而是你待如何。”范庭川说着,淡淡一笑,“这一次找到她就将她死死拴在身边,怎么都不要放手了。景家眼下虽然不如当年那般荣耀,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你在,叶沉就算再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不知道为何,景清蓝看着说这番话的范庭川,总有一种他在交代后事的感觉,而叶繁花就是他留下的遗物。这样的感觉当真是叫人不太舒服,景清蓝深望了他一眼后,蓦地起身,道:“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好。”知道这人又在闹别扭,范庭川淡淡道。
“不过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相反,你是怎么对她的,我会一字不落的都告诉她。你既然也知是自己欠她就亲自去跟她认错,若是她肯原谅你,那我也不会再跟你过不去!”
说完,景清蓝冷哼一声转头就走,而他的亲弟弟景清益见状,只摇着头叹道:“真是,他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明明就是想说谢谢的吧……”
苏青墨苦笑摇着头让他赶紧跟上去,在见这兄弟俩走远了,她才看向范庭川。事实上她刚才的感觉跟景清蓝颇为相像,范庭川在交代起叶繁花时候流露出的态度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感觉,这让她觉得不安,不得已冲着月影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带着其他人下去。
范庭川假装没有看到这些,只坐在那儿,直到人都散去了,便听苏青墨道:“表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投靠容湛吗?”
哪知范庭川却十分大方地替她问了出来,他一脸坦荡丝毫没有遮掩跟愧疚,只那眸底潜藏的哀凉,让苏青墨看着都莫名心惊。
“情势所逼罢了,我毕竟不同容骁孤身一人,我身后还有范家全族需要考虑,当然……还有苏家。”
苏青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忆的这五年忽略了多少东西,然而现如今就算想起了,她也没有勇气去问一声他们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有时候答案很明显就摆在自己眼前,就算是没有人回答,自己也可以看得清楚。
“那么我可否认为,你只是假意投诚,并没有真的归顺容湛?”想了想,苏青墨颇有些小心翼翼道。
范庭川这时终于抬起头看着苏青墨,那眼中的哀凉在这时逐渐添进了表情里。他不太喜欢这样居高临下被人看着,于是也站起了身,只为了与她平视。
良久,他唇角微扬,终是道:“青墨,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承认自己的确不是你当日所认识的范庭川了,这五年来,也真的帮着容湛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为自己找借口,也没想求得任何人的原谅,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做过什么事,我对你,始终如一。”
可以为你去生,可以为你去死,可以为你上刀山火海,可以为你下碧落黄泉。
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尽管卑微,但却真实。
苏青墨从没见过范庭川这样,她瞬间有些慌了神,摇着头道:“对不起表哥,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你一直很挣扎,可我又何尝不是。只是青墨,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骗你的,不管是在容召的那些年还是在皓月的那几个月,又或是现在,我都不会骗你。”
当日在东海域的连环局非他所做,而是月云升的无奈之举,只因他收到了苏青墨娘亲的信,对方希望她可以远离纷争。
今日在擎南的被逼成婚亦是非他所为,而是叶家故意给出的难题,只因他们想一箭三雕,既想逼回叶繁花,又想挑拨他二人,最后再惹恼尚在天牢中的容骁。
种种一切皆是与他无关,但或许是他一个人沉默太久了,事到如今已经忘了去如何解释。
一如小时候那样,范庭川在见苏青墨一脸难过的时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他轻咳两声后转身离去,那孤孤单单的背影竟莫名让苏青墨看着眼眶一红,越发内疚自己竟然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他的确不再是人们眼中的温润公子了,可他,还是她的表哥啊……
第二日,范庭川依约出现在他们面前,仍旧是一脸淡淡,像是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苏青墨尽管心里面愧疚但也知道自己越是这样范庭川反而越难过,于是也强打起精神,开始一起筹备大婚的事宜。
尽管这场婚礼只是一场戏,但为了不使叶家人觉得他们太敷衍,所以除开要回皓月以外,其他一切皆是按照正统婚礼来办。测八字,择吉日,请喜娘,大大小小的准备很快提上了日程,而他们为赶时间,便决定五天之内必须搞定这一切。
叶家原本对此还是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