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如此口齿伶俐的模样,在容骁等人见来时头一回,可在苏青墨来看却并不是。她饶有兴趣盯着面前的女子,见她紧握拳头保持镇定,虽然看起来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但那闪躲的目光却显示出她此刻的不确定。
真是有意思,她还是头一回碰到虚张声势比自己还厉害的人。
“好啊,那你来跟我们解释一下,你所说的患是何种好了。”苏青墨浅笑道。
顾暖深吸口气强压心头的不安,缓缓道:“昨日刺客来袭,想必在场诸位都知道那并非意外。因着公主与瑾王爷双双落崖才没能继续查下去,但细细想来,如果公主当时没有落崖,事情会如何?”
众人顺着顾暖所说的想下去,不由回忆起昨日的景象。苏青墨当时是为了保护纪若鱼才被刺客伤到了手臂就此掉了武器,这才被一步步逼落悬崖,那么如果她当时选择了视而不见,受伤的自然就只是纪若鱼了。
纪若鱼身份不同,她是肖瑾尘的正妃,眼下又怀着身孕。那群人看似毫无章法的乱打,实际却是将众人慢慢逼至一个难以控制的境地,到时一切发生看似突然却又顺理成章,如此一来真正受到影响的就只有肖瑾尘了。
而肖瑾尘此刻代表的并非他自己而是齐宣国,那么……
“那么依姑娘的意思,此事是我们皓月国所为了?”却是莫麟突然接过话,冷冷道。
皓月国跟齐宣国一向不睦,而在这仅有的几次交手中,也全都占了上风。如果说是为了防止齐宣报仇才做此布局未免太过刻意,但如果说是为了给齐宣雪上加霜,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了。
顾暖再度紧了紧手,心里面微微打怵,但却顿了顿解释道:“非也,如果此事是有人为了要挑起两方战争呢?”
这句话的覆盖面可就太大了,果然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见李继摇着头道:“这位姑娘,你是代表擎南来的,你刚才那话又说不是皓月所为,那这意思就是我们容召在挑拨离间了?”
顾暖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即便再怎么镇定,此刻也有些慌乱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继冷笑。
“她的意思,应该是暗指有人假借两国的矛盾来火上浇油吧。”这时,就见景清蓝突然插嘴道。
皓月、齐宣两国的名义有多糟糕众人皆知,要想挑拨离间,人人都有可能。但碍于眼下的境况,没有人会为了这种事给皓月添什么堵,那唯一的目的就是给齐宣难堪了。而眼下他们这些人里面与齐宣结仇,或者说与肖瑾尘结仇的人的确有不少,但最近比较明显的就只有……
“纪家。”容骁缓缓道出两个字,以此作为总结。
众人很快便将视线全都聚集在了纪小池的身上,纪方宁已死,纪若鱼又不可能自找麻烦,那么唯一能做这种事的就只有他。
整件事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推算到了纪小池的身上,可惜他傻呆呆地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肖瑾尘一声令下要求捆起来。
“等一下。”见状,苏青墨反而出面替他挡了这一下。
“公主殿下?”肖瑾尘面露不悦,问道。
“事情总要一件件来,比起是谁做的,我倒是好奇这位姑娘是如何知道的。”苏青墨目光重回顾暖身上,此刻已然带了深色。
顾暖这时腿肚子都有些打颤,不自觉垂了头道:“我、我也是偶然推测出来的……”
“既然你已经推测出来,为何不告诉你的主子,反而袖手旁观甚至还将九迷香下给了众人?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由此会再出意外吗?”
苏青墨步步紧逼,顾暖步步后退。她闻言不禁有些慌乱,对这个问题的回答白暮璇并没有交代给她。攥着的拳头几乎快要将手掌扣烂,她脑袋里面快速运转着,少顷才道:“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没敢告诉王爷。至于那九迷香,我本就是拿给月曦公主的,没想到她真的会用!我若是早知她会这样做,当日一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因为眼见众人没事,顾暖便也一口咬定此事全是月曦所为。她很好的避开了所有关键却也给自己脱了身,苏青墨深望她一眼接着看向容骁,却见容骁也目光沉沉,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发表意见。
他如此表现只让苏青墨觉得奇怪,并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容骁在顾及自己的情绪。苏青墨见状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开始解决第二件事,她看着依旧愣怔的纪小池,笑问道:“纪二公子,现在有人指证说你派人挑拨皓月跟瑾王爷的关系,甚至还要以自家长姐肚子里的孩子为筹码,不知你作何感想?”
“这事儿不是小池做的,他连杀鸡都不敢怎么还会杀人呢!”苏青墨话音刚落,就听景清益不满道。
“清益,给我闭嘴!”景清蓝急忙出声呵斥道,说完瞥了眼苏青墨,见她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道,“不过月华公主,我也相信小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好,好,你们各个都说不是他做的,那本王倒想问问是谁做的了!”因为受不了一直有人帮纪小池说话,肖瑾尘终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