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宫殿,可待到进入以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占地看起来几乎平铺了整个西边的位置。而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似乎放了什么东西,在那明晃晃的月色下一点儿不受干扰,正从内向外散发着阵阵粉色的光芒。
就在他闯入的那一瞬间,粉光突然变得耀眼起来,那种似乎快要冲破天际的架势让苏占言看着完全呆住,是以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紧随而来的纪方宁正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
“噗嗤”一声,双手没入血肉,在苏占言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纪方宁将两只手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苏占言喷出一口鲜血,却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猛地挥手砍掉了纪方宁一只胳膊。趁着对方哀嚎之际他勉力从那魔爪下挣出,他步履蹒跚地向着那粉色光芒走去,不知怎地,浑身上下竟莫名涌出一股热量来。
一步,两步,散步……
苏占言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走过那么长的一段路,明明近在咫尺的东西却好像隔了千万里远,也不知这样走到了多久,待到快要接近的时候他却因体力不支猛地跪倒在地,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粉光,可却一步都动不了。
双目死死瞪着,苏占言忽然看到自己的血液慢慢悬空而起,它们逐渐汇聚成股然后尽数飞向那道粉光,由此在血液的冲击下,那被禁锢的粉色光芒突然变得耀眼起来,天色突变,地面晃动,随之而来的是从地面喷射而出的万丈粉光!
那光芒就像是一只巨龙很快充斥在了天地之间,将他整个人围绕其中,却很快吸走了他浑身的力量。他的耳边此刻传来纪方宁撕心裂肺的嚎叫,苏占言十分艰难地侧头望过去,就见纪方宁正趴在那红光中,披头散发皮肤溃烂,就像是在受刑一样。
他呆住了,他害怕了,他不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疯了一样地扯着嗓子开始呐喊,他喊救命,他喊救救我,他喊我不想死,可是根本没有人回应!
于是在这双重刺激下,纪方宁跟苏占言的哀嚎就像是一首地狱门边的乐歌,充满了无尽的凄惨跟惊惧,给这普通的夜晚添上了一抹异色。
“可以了。”这时,不知谁开口说道。
随着这一声落下,那粉光就像是收到命令般再度一闪,然后以很快的速度重新凝聚回到了正中央的位置。
痛苦停止了,哀嚎没有了,苏占言用最后的力气抬起眼睛,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向着他们走来,而为首的那张脸,他到死都不会忘。
是苏青墨,是他的妹妹,是害他沦为今日下场的罪人!
苏青墨居高临下看着躺在那空地上的两个人,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流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欣喜。而这时就见肖瑾尘从后面走了上来,面露惊色道:“月华公主,刚才那个……是什么?”
苏青墨没有回答,只慢慢走上前去,然后站在了空地的最中央。
适才还翻滚喷涌的粉光此刻在苏青墨的触摸下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流露出让人欢喜的色彩。然而见证了刚才那一幕的众人却只觉得可怕,尤其是看到此情此景,担心苏青墨会不会直接发动攻击。
“瑾王爷,门口上写的那么大‘禁地’两个字,你看不懂吗?”
“本王当然知道这是禁地,本王问的是你这禁地里的东西是什么!”
苏青墨耸了耸肩:“我若说我也不知道呢?”
“不可能!”肖瑾尘急道。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瑾王爷。”却是莫麟接过了话,淡淡道,“禁地这种东西之所以存在,不就是因为有无数具尸体证明过的吗?那么眼下,也是一样。”
“所以皓月皇宫无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却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皓月深渊。”苏青墨笑着说道。
深渊,深不见底,永无出头之日。
其实早前这里是用来处罚一些穷凶极恶之人的,但之后月云升觉得太过残忍,便将其废弃然后派人看守了起来。苏青墨会发现这里也是机缘巧合下的一次误打误撞,而叫众人感到震惊的,是那些看似凶狠不受控制的光芒却会在苏青墨的触摸下变得温顺,就好像她身上有另一种力量,会叫这粉光感到害怕。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苏青墨一个月里总会有一两次来到这里,想要摸清楚这粉光到底什么来头。
可她没想到来历没有摸出,反倒用它来布了一次局。
是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她手,为的就是让纪方宁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哥!”就在众人都陷入震惊中的时候,稍晚些赶到的纪若鱼则在冲进来后一眼看到了面目全非的纪方宁,于是不顾肖瑾尘还在场,她猛地扑上前去便开始哀嚎。
苏青墨皱了皱眉,她一向不喜欢女人哭成这个样子。
“瑾王爷,你的属下先是无端闯进了皓月禁地,眼下你的王妃又来干扰我们办事,此事岂非太过放肆了?”少顷,苏青墨扬声问道。
这质问来的莫名其妙,肖瑾尘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