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青墨第一次听容骁自己说起以前的事,她侧目望着他,却见容骁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睛里闪烁的是她看不懂的异样光芒。
“王爷你……还请节哀。”良久,苏青墨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哪知容骁闻言唇角一翘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深吸口气重新看向远处,少顷,才道:“公主不必如此,已经过去五年的事,本王心里面已经看开了。只是在知道月晓的生辰以后有些意外吧,毕竟推算起来他跟本王的孩子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出生的。”
说着,容骁忽然再度转过头:“公主曾经说月晓是你们领养的孩子,那他会不会……”
“不会!”苏青墨心中一惊,急忙否认道。
见状,容骁故作高深地望着苏青墨一眼:“本王还没说是什么,公主怎么如此激动?”
苏青墨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她深吸口气平复了些许心情,急忙解释道:“王爷的意思即便不说也很明了,不过恐怕你得失望了,因为月晓是皓月国的子民,横竖都跟容召国扯不上半点关系。”
“公主何以这么有把握?”容骁反问道,“既然孩子是你领养的,那么从何处领养,从谁手中领养,月晓跟对方又是什么关系,你又怎么会知道?”
“啊,如果你要说孩子是捡的那就更值得让人怀疑了,毕竟这怎么都算是来历不明吧?”
苏青墨越听越心惊,不由皱眉道:“平南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华公主,难道你真的不觉得月晓跟本王长得很像吗?”
一句话,将苏青墨刚刚燃起的怒火尽数浇灭。她无言以对,因为别说是她了,整个皓月皇宫的人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苏青墨不能在此表现出任何异样,月晓是她的孩子,如果被证明跟容骁有什么关系,那就等同于她跟容骁也有关系。苏青墨是个聪明人,心里面其实早已经隐约有点眉目了,但关键在于目前的局势状况不允许她去想这些事,于是闻言后,她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然后一言不发快步向月晓走了过去。
见此,容骁重重叹了一口气,莫名觉得有些挫败……难道是他太心急了?
幸好因为有月晓再,所以很快就让苏青墨将这番对话置之脑后。此刻的她一门心思只有孩子,只要月晓高兴,她不管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她自己翻身上马带着月晓跑了一小段,两个人的笑声回荡在郊区外,和煦的暖阳就此洒下,看起来是那般温馨、美满。
容骁站在远处望着他们,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情无限。这一幕是以前的他连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眼下当它真的存在了,他却碍于种种原因只能如此看着而不能接触。这样幸福又煎熬的心情当真是叫人难受,容骁慢慢敛眸,不由叹了口气。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他想。
月晓因为是第一次骑马,所以玩儿得很疯,一个下午过去后,他竟是半点力气都没有,只眼睛都快眯起来,嚷嚷着要回去睡觉。
容骁哪里肯现在放他们走,一把拽过况琴就让他当人力马车,要他背着月晓跟在他们后面。而容骁自己则大大方方地邀请苏青墨晚上一起逛夜市,并言之凿凿说孩子到了那时候肯定也就醒了。
苏青墨是知道孩子一直都很喜欢逛夜市的,所以这个决定也算是合她心意。尽管月晓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并不像是要醒的人,可凡事总有万一,苏青墨忘了他的生辰已经是有罪了,若此刻再将他带回去,等他真醒了恐怕又要哭闹一晚,到那时候她可就是罪加一等。
这样想起来好像最没用的就是她这个娘亲了,月晓平日里都是元勃啊、月影啊、莫胤几个人在带,她似乎大概好像真的……没出过几分力。
“在想什么?”这时,容骁突然出声问道。
苏青墨摇了摇头,无奈道:“忽然想起月晓长到这么大了,我却还没问他做过什么。”
“怎么会?”
苏青墨苦笑,“王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皓月国的长公主可不好做,我多数时间都在帮父皇处理朝政上的一些事,所以很少有时间去陪孩子。平日里都是元勃他们几个在带着他,或许是他们说得多了,月晓就算有时想让我陪他也不会撒娇来找,只会小大人似的说‘我知道你很忙,快去忙啦,我自己玩儿就好。’”
“每每那个时候,我心里就会很内疚。”
苏青墨叹道:“孩子是我带来的,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不说,还不怎么把他放在心上,我真是……”
看着苏青墨如此自责的样子,容骁心里忽然很不好受。他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在这个日子将她约出来,孩子是她的,她受过的苦没人知道,但为了防止外人知道真相,她只会一遍又一遍忍着难过说月晓是收养的,是个孤儿。而月晓,也是因为替她考虑所以到现在都不敢叫她一声娘亲。
他们都是在为对方做打算,但却没有什么能比至亲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种事更叫人难过的了。
容骁看着苏青墨,见她眼眶微红,顿时心疼不已。他鬼使神差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