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琴!”
容骁当时便惊住了,他一把将况琴拉住,再扶着他缓缓坐下。此刻周围像是突然就乱了起来,有人喊着“护驾”,有人喊着“宣太医”,但他所有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况琴身上,只怕下一刻这个好友也会离自己而去。
索性况琴靠回椅背后只是很虚弱地冲他摆了摆手,接着指向自己贴身的锦囊。容骁心领神会急忙将那锦囊打开,后又在况琴的指示下从里面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了况琴口中。
随着他的举动,周围原本嘈杂的环境慢慢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当况琴长出口气脸上也恢复常态的时候,他们才又纷纷坐了回去,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没事了。”况琴长松口气,冲着容骁笑了笑道。
容骁一颗心终于放下,目光却是越过况琴直接移到了那个酒盏上。不需多想也知道是有人在酒里面下了药,可这杯酒本该是他的,若不是他给了况琴,而况琴又颇通医术的话……
真到那个时候,只怕就没这么好运气能逃过一劫了。
“皓月陛下,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当即转过头望向上首,容骁平静道。
月云升此刻也是跟他一样的表情,明显是心有余悸。他重重坐回位置上揉了揉心口,这才皱着眉道:“平南王放心,既然事情是在我们皓月出的,那朕自当会给你一个解释。”
“既然陛下如此深明大义,那本王也就直说了。适才大家都看到三皇子是喝了这杯酒才出现异样的,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很明显是这里出了问题。所有的酒都是从一个酒壶里面倒出来的,陛下若真想查,不妨先看看其他酒盏里是否有毒,若是没有,那只能说明此事是冲着本王来的了。”
月云升闻言倒也不啰嗦什么,挥手便让刚刚才赶到的太医去一一查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见那太医表情越发沉重,到最后只严肃道:“陛下,其他杯子里面均无毒。”
“很好,皓月陛下也听到了,是有人想要故意毒害本王呢!”容骁笑说着,目光巡视一圈周围,“从倒酒到上酒再到喝下,这期间碰过这杯酒的人应该不多。”
月云升哪里不明白容骁的意思,大手一挥便让许公公将刚才碰过这酒的一众人等带下去拷问。现场众人依旧是各怀心思,看着容骁跟月云升的目光也各有不同。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明显比之前还要长很多,直到半个时辰过去才见许公公重新回到宴会场中,冲着月云升便道:“陛下,已经查过了,并不是他们动的手脚。”
因这一句,事情莫名变得有些离奇。若不是那些伺候的宫人们动手的话,也就只有容骁自己碰过那杯酒了。难不成是他跟况琴自导自演了一出戏,目的是想借此变故来要求月云升答应什么条件?
“不……还有、还有一个人……”
正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况琴突然低声说道。
容骁全身一震,下意识侧目望过去,就见况琴的视线正越过自己,望向那最靠近月帝的几个位置。
除了宫人们跟容骁自己外,最有可能碰到这杯酒的……
“竟然是你!”容骁眉头一拧,当即大怒。
尽管已经沉默了五年之久,但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浑身上下那种独属于军营里的杀伐之气永远都不会消失。随着他这一道饱含着怒气跟阴冷的声音,当即当即就听那头传来小矮子吓坏了的声音:“我……我……我哪知道你会把酒给他啊……”
若只是玩笑也就罢了,但人命关天,这种事也是可以随便做的吗?
完全无视在场还有月云升等人在,容骁拉开凳子就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周身的杀气就多了一分。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不管站在对面的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了,在他看来,像是这种没有规矩又没有礼貌又喜欢乱来的家伙,长大了也是祸害,还不如早早斩了免得他再去祸害别人!
容骁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一把就将月晓提了起来。而这一次没有人阻拦,甚至就连一向宠爱月晓的莫麟都只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是孩子,做错了就该罚就该骂,而不是一味的因为他年纪小就处处偏袒,孩子需要教需要引导,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月晓被容骁提在手里终于怕了,他其实压根就没有恶意。然而面对容骁冷冽的气势时他除了吓得发抖就是一个劲儿得哭,到最后连气儿都喘不匀了,只能紧紧握着容骁的手说“我知道错了”。
莫名的,容骁心里忽然就有点不忍,尤其是看着这家伙哭起来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是……
“平南王,有功当赏有罪当罚,这不是你一向的行事态度吗?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喜欢胡来,依我看还真得好好教教才对呢!”就在容骁颇有些摇摆不定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继突然扬声说道。
他的语气很是挑衅,完全不像是建议而只是讽刺。容骁被他一激当即心又沉了下来,望着月晓泪汪汪的样子,眉头紧锁。
“俗话说,杀人偿命